第83章

何似从病房出来,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叶以疏人,猜想她可能去了没人的地方接电话。

犹豫了下,何似按照先前的约定准备去护士站等人。

谁知道刚转身,隔壁病房突然冲出来个人,一拐弯直直朝她撞了过来。

何似没防备,被狠狠撞到墙上,险些撞裂了骨头。

勉强稳住身体,何似火大地吼那个撞她的不明物体,“这里是医院!住院部!你以为是你家后院啊,任由你横冲直撞?!”

不明物体没有响应。

何似揉着后背,骂骂咧咧,“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一个比一个欠抽,你......额,是你?”

话说到一半,何似愣住。

站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这女的是何书珊那个忠实粉?

“你来看何书珊的?”何似询问,顺嘴安慰了她一句,“她还没死,你不用哭成这样。”

“你咒谁死呢?!”盛遥泪眼汪汪的眼睛瞪圆,脚一抬,照着何似小腿踢了过去。

根据何似的粗略估算,盛遥这一脚踢过来,她不残也差不多了。

何似火速躲开,只被蹭到了裤腿。

盛遥不放弃,追着何似打,搞得向来尊老爱幼的何似在安静走廊里上蹿下跳。

眼看着要被腿长脚长的盛遥要追上,何似破罐子破摔地朝前一扑。

“额?姜丽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何似一脸懵逼地问被自己扑了满怀的姜丽。

姜丽盛怒的表情在听到何似的问话时有所收敛,但依旧冷得可怕。

何似敛眉,“出什么事了吗?”

姜丽没回答何似的问题,转而担心地问她,“你有没有怎么样?”

一句话,问不爽了两个人。

一个是追过来的盛遥,一个是打完电话往过走的叶以疏。

“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叶以疏和盛遥同时发问。

前者最多有点生气,后者,吃了谁的心都有。

何似后知后觉地从姜丽怀里爬出来,脑袋从她身边侧过去,嬉皮笑脸地对叶以疏说:“误会,误会,不要慌。”

叶以疏的表情淡淡的,似乎对她们这个‘拥抱’没有多少意见,可何似总有种她喝了一坛子山西老陈醋的错觉。

“过来。”叶以疏说,温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

啧!何似心里乐开了花。

这伸手就能碰到距离,还要她过去干嘛?

宣誓主权呗。

于是,何似屁颠屁颠地跑到叶以疏身边,等她夸奖自己。

可惜,满心欢喜等来的是叶以疏一句凉凉的,“离我远点。”

何似,“?”

“我不喜欢花香。”

何似,“??”

眼睁睁地瞧着叶以疏头也不回地离开,何似脑子里和起了稀泥。

“姐姐,小叶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何似茫然地问。

姜丽不禁摇了摇头,“你啊你,人不大本事倒是不小?”

“嗯?”

“我今天喷了香水,玫瑰香味,而你,刚才抱了我,你说,以疏还能喜欢花香?”

何似嘴角抽搐,“不愧是我老婆,连吃醋都表达得这么隐晦。”

姜丽哭笑不得,“也就你有这个本事,换做别人,以疏连理会都懒得理会。”

何似拍拍胸脯,满脸得意,“没办法,打小入了她的眼就再没出来过,别人自然也没机会进去。”

何似本能的回答让姜丽于不经意间露出羡慕。

陶挽也是打小入了她眼的,这些年没有离开过一天,她多想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片刻也好,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姜丽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还是被敏感的盛遥捕捉到了,嫉妒同心里的痴、怨搅和在一起,让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分崩离析。

“嫂子,你不是心有所属吗?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吗?那昨晚呢?你跟谁上床了?”

盛遥说话的声音很轻,落地却堪比千万吨炸药齐齐被烈火点燃。

姜丽是有脾气的,被踩到底线时尤为明显。

此刻,她即使不说话,一旁的何似也能感觉到她身体里那股快压不住的怒气。

偏偏,姜丽一开口没有丝毫异样,“何似,你上次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那天临时出遇到点麻烦,再想起来时已经晚了。”

姜丽问得突兀,何似一时没想起来,不解地反问,“哪次?”

“医院,你不方便离开,让我过来这里找你那次。”

经姜丽这么一提醒,何似猛然反应过来是她遇到花亦那次,急忙摆手解释,“没事了没事了,当时是想向你打听下小叶子扭伤脚的细节来着,现在已经知道了。”

“那就好,以后有事及时打电话给我。”

“好。”何似重重点头,然后借机逃走,“我去哄小叶子了啊,家庭内部矛盾的性质太恶劣,不能放任。”

“去吧。”

“嗯!”何似火速逃离现场。

盛遥刚才那话......噫,要命!

走廊里只剩下姜丽和盛遥时,前者忍了一上午的怒火再也无需隐藏。

姜丽缓步前行。

每靠近一步,盛遥就心虚一分。

等姜丽站到盛遥面前时,她连一个对视都不敢给。

“盛遥,不要想当然的以为我会一直纵容你胡闹,昨晚你在我的咖啡里加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逼我亲口说出来,那样谁的脸面都不好看,但是请你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嫂子,不是你姐姐,更不是你的朋友,我们连陌生人都算不上,你不用再打着关心我的名义一再逼我做出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

姜丽的话像是深冬一盆冷水从头顶猛然浇下,强烈的刺激让她几乎窒息。

姜丽看着盛遥白净的脸上血色尽失心有不忍,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所有不忍立刻变成了滔天怒火。

她的心,她的人都是陶挽的,哪怕只是有人觊觎都不能得到原谅,更不要说是被人用那么龌龊的手段夺走。

盛遥,以前她多袒护这个小孩,现在就有多厌恶。

盛遥读懂了姜丽眼中不加掩饰的讨厌,一颗稚嫩的心再次鲜血淋漓。

“那也是我的第一次,你不用这么嫌弃。”盛遥低着头,自嘲般地说。

姜丽不语。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从盛遥风雨飘摇的眼前划过,然后,落在了她挂在脖子里的项链上。

短暂的拉扯感消失后,盛遥脖子里只剩下火辣辣地疼。

空荡荡的,只是疼。

盛遥聚焦不到一处的视线随着姜丽离开的背影移动。

等她意识到姜丽从她脖子里取走了什么时,疯了一样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祈求,“姜丽,你别这样,求你了,那是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我发过誓要戴一辈子的。”

姜丽不为所动,当着盛遥的面儿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