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the second sister secretly took the oldest sister's head and used it to exchange the drug with the devil;

she sang and poured it into her second brother's food;

dear father, dear mother;

will i be the most obedient child……”

孩子们整齐划一的声音从楼上幽幽地传来, 无比突兀地环绕在安静的室内,将整个房间都渲染出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雪色被这声音惊动,收回了看向书柜的目光, 与阮白的视线对上。

雪色轻轻摇了摇头。

阮白抿了抿嘴,她明白了,这一次的歌声里, 没有她和雪色。

也许相对来说, 她们应该安全了。

阮白想到这里, 特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记了一下时间。

11:30, 离他们起床的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

之前阮白曾经猜测过,这种歌声到底是按照什么规则出现的。

要么,它们是根据时间定时播放,每过几个小时就播一次的那种, 要么, 就是需要有玩家“触发”剧情,代入了角色后,才会播放歌声。

现在看来, 明显是第二种, 因为昨天两首歌的间隔时间是3小时, 今天却是4小时。

……估计是某个可怜的女玩家, 无意中碰到了昨晚被她砍下来的大姐的头, 触发了歌曲剧情吧。

只是和以往不同,这一次歌词的内容,却让阮白感觉有些不适。

她从书桌上取出了一张纸,将刚刚听到的内容写了下来——

“二姐偷偷拿走了大姐的头颅,用它向恶魔换取了药物;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将它倒进了二哥的食物里;

亲爱的父亲,亲爱的母亲;

我会是最乖的那一个孩子吗?”

这一次的歌里出现的,是“二姐”,“二哥”和象征着恶魔的“小妹”。

二哥是死于中毒,这一点阮白之前是察觉出来了的,目前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可是,“我会是最乖的那一个孩子吗”这句,总让她觉得有些违和。

“乖”这个词,在她的印象里,差不多可以等同于“懂事”,或者说“听话”。

为何二姐会觉得,毒杀身为亲人的二哥,是很乖的行为?

这点让阮白很是茫然,就像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孩子会开始互相残杀一样。

没有多纠结这个事,她转身继续开始翻阅那些孩子的资料。

那个姓杜的孩子的信息,她已经看完了。

他是1951年被这对夫妻收养的,如果他后来回去了中国,二十几岁时结婚生子有了孩子,那么孩子的年龄,和杜文书是能对得上的。

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阮白在心里也差不多认定他就是杜父了。

而剩下来的那些孩子的信息,她还不清楚。

想到这里,阮白便飞快地往后面翻了翻,将其他孩子的资料都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瞬间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来这些孩子……都父母双亡了。

并且他们几乎都来自于各种战争地,明显是亲身经历过战争的。

有的孩子甚至在那些地方流浪了两年,才被有心人找到,送到这里来。

古堡的主人们,原来选一些孩子收养,还是有特定条件的么?

还有那个笔记本里所谓的“计划”又是什么?

阮白的经验已经让她不会把这对夫妻当作单纯的慈善家看待了,她相信,他们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绝对是出于某种不光彩的目的。

甚至孩子们后面的互相残杀,也可能有他们的一部分手笔,不然歌词不会这么写。

只是这对夫妻太警惕了,连笔记都写得含糊不清,不肯把真实的目的写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让阮白感觉到不对。

翻着翻着,阮白还找出来了一封被插在里面的信纸。

阮白将其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封来自福利院院长的信。

因为年代久远,这封信的信纸泛黄,上面不少字体都模糊了,阮白仔细看了看,也仅能勉强看清几句话。

好像,是院长在反复确认这对夫妻,是否要收/养这些孩子。

“……我的朋友,恕我直言,这些孩子有不少都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有的曾亲眼目睹父母惨死,有的甚至还患有某种‘怪癖’,喜欢血,爱好虐待小动物……”

“……他们绝对不是适合的孩子人选,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为何执意要他们,但我保证,他们会给你们带来灾难……”

写到最后几段的时候,院长的笔迹深了许多,似乎是非常用力地在写这段劝告的话。

然而结果很显然,古堡的两位主人并没有把院长的话听进去,不然这里也不会有14个孩子了。

不过这样一来,阮白就差不多可以确认自己的某些猜想了。

比如,这对夫妻收养这些孩子,绝对是有某种目的。

再比如,这些孩子能那么泰然自若地做出杀害别人的行为,想必也和他们的经历有关。

他们都是亲眼见过战争和死亡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患有精神上的疾病,这使得他们本就与正常的孩子截然不同。

只要这对夫妻有心“引诱”一下,他们便会很轻易地做出残忍的事情。

二姐在歌词里表达了她想成为“最乖的孩子”的愿望,这不就是在隐晦地告诉别人,她这样的行为,是被鼓励的么!

这对夫妻制造出这种惨案,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到照片上那些孩子稚嫩的脸蛋和单纯的笑容,阮白感觉有些心惊。

这种惊慌不是遇见了鬼怪的那种害怕,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带着些愤怒的情绪。

那些孩子……如果在福利院长大,或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最起码,不会沦落到这种局面。

而杜父呢?

他从这种厮杀中存活下来,童年的事迹会不会对他后面的性格造成影响?

阮白没有想太多,就叹了口气,把这封信放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多搜些信息,把这个游戏通关了吧。

她在翻阅这些信息的时候,外面的玩家似乎已经过完了这一段剧情。

伴随着大小姐那声熟悉的尖叫,阮白知道,应该又有玩家死了。

虽然每段歌词里,都有加害者和被害者两个身份,但无论哪个身份,都是有危险的。

加害者会被真正“受害者”的鬼怪找上门来,受害者要活下去,也得努力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不过话说回来,前两段歌声里,“加害者”的身份好像还没死过呢。

因为昨晚“二哥”玩家把自己的梦内容告诉了阮白,而作为交换,阮白也告诉了他自己是如何逃脱死亡的。

所以,这一次歌声里出了事的,八成就是“二姐”了。

加害者的死亡,会有什么象征呢?阮白很好奇。

她看了看雪色,见雪色还在望着书柜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