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2/4页)
见她坐在寝室的地板上认认真真地收拾柜子里的东西,拧着眉问:“你真的要走啊?”
南舒转头看她一眼,眉眼弯弯地笑,“对啊,早就有打算的。”
这次韩教授跟她谈出国的事,让她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想法,只不过她不会去谌衡给她申请的学校。
“也没听你说起过。”温亦欢无奈地撇了撇嘴,找了张椅子坐下,“那你要去哪里啊?会回来吗?是国内还是国外?”
南舒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却说:“还没想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她只是觉得北京这个城市,给她带来太多的痛苦和不切实际的奢望,跟谌衡在一起的四年,让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够得到的,有些时候,不是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的,社会远比她想象得要现实和残酷。
“那你爸爸呢?他还有两年就出来了,你不管了?”温亦欢问。
南舒早就计划好了:“他还有个干儿子,出来以后,我会让人给他一张卡,让他好好生活。”
毕竟,对于南书沉,她还做不到完全原谅。
温亦欢依旧舍不得,看样子已经难过得快哭了:“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南舒站起身,抱了抱她,让她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肩上,淡笑了下说:“收拾完就走。”
“这......”温亦欢瞪大了眼,诧异且不可置信地问,“收拾完就走?”
“对。”南舒低着眸,“大概就这几天。”
温亦欢从她怀里退出来,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些端倪,却丝毫没有。
一个人这么决绝的离开,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儿啊。
温亦欢对她与谌衡的相处也只是略知一二,他们平时发生的小摩擦和矛盾,南舒是不会跟她说的,以至于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过去四年里南舒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就不能再待几天吗?”温亦欢祈求道。
南舒无奈地说:“票都买好了。”
而且她决定好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最后,南舒让温亦欢不要把她走的消息告诉别人,连温亦时也不可以说。
温亦欢答应了。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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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最近一直在寝室整理东西,将有用的课本进行归类回收,没用的卖掉或者扔掉,足足收拾了三天。
抽屉里有几本书是从御园拿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处理,就给了温亦欢,让她帮忙还给谌衡。
距离A大大四毕业典礼没剩多少天了。
校园里充斥着浓浓的离别气息,在一群行色匆匆同样也在收拾准备离校的人里,南舒倒显得不那么突兀。
这会儿微信班级群热热闹闹的,因为拍摄毕业照的具体时间和安排已经出来了。
大家伙都在谈论下周拍毕业照的事儿,班长分享出一个投票,让大家自行选择拍完正式的学士服照片后该用哪个主题进行班级拍摄。
分别有鬼畜系列、民国系列和婚纱系列。
俄语系里女生偏多,最后民国系列以几票优势胜过了婚纱系列,大家纷纷开始托关系借拍摄需要的道具和服装。
下午六点。
南舒刚收拾完还没来得及吃饭,先将整理好的课本搬下来,慢慢挪去回收点,途中偶遇到了韩教授。
韩教授问他:“考虑好了没?要不要去圣彼得堡。”
听见这话,南舒有一瞬间的恍惚,愣了几秒,摇头:“不去了。”
显然,这是一个令教授意外的答案,他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很久。南舒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最终也不了了之,只是觉得这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实在惋惜。
南舒把课本拿去回收点,途中经过学校马路旁的一条美食街,打算最后再吃一次学校附近的小店,给自己留个念想,便一个人走进去,点了几样小菜,坐在桌边托着腮静静地等。
菜还没上来。
倒有人自作主张地坐在她对面,熟悉的气息和英俊得令人发指的一张脸,让南舒一眼认出了他。
他似乎比前几天颓废了少许,估计是这几天加班或者应酬导致的吧。
她可不会自恋到认为他是因为她的离开才变成这样的。
南舒的眼神极其平淡,不掺杂一丝感情,眼瞳如薄纱一样让人看不透:“怎么?谌先生现在还有跟踪的习惯?”
谌先生?
都开始这样称呼了。
谌衡眼角微微一抬,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少许的起伏波澜,低低沉沉的嗓音还透着罕见的温柔,想跟她平心静气地谈一次:“刚刚来找你,看见你进了这里,就直接过来了。”
言外之意——他没有跟踪,也不屑于跟踪。
“来找我什么事?”女人语气冰凉。
谌衡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突然哽在了喉里,沉吟片刻,才道:“南舒,我说我刚开始没有那个想法,你信吗?”
他起初申请出国确实是想给她惊喜的,想让她去更好的学校读书,没有掺杂其他的念头。
南舒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的眼中,平静地问:“那你有过吗?”
谌衡没有说话,沉默了。
南舒凉凉地笑了下。
有过就行。
至少在你眼里,我曾经也这么不堪过,被你随意摆布和丢弃。
谌衡沉默良久,深黑的眸盯着她问:“你不要出国了行不行?”
意思就是我们忘掉出国这件事,忘掉那些不愉快,就当没发生过,重新开始。
这会儿,刚好有服务员来上菜,瞧见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问:“要多加一位吗?”
南舒拿起筷子,挑了颗青菜来吃,冷漠地回:“不用,他待会儿就走了。”而后,吃了几口饭才回答他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觉得我还会自欺欺人地留在你身边吗?”
男人抓住她没有拿筷子的手,手心冰凉,他淡淡道:“难道我们这四年里,就没有过开心的时候吗?”
“有。”南舒说,“就是因为有,所以我才等到了现在,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好过,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我才考虑了那么久。”
甚至在出国这件事被她发现之前,她都没有真正责怪过他。
那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不平等导致的。
她已经认了。
南舒咬了咬筷子,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慢吞吞地说:“谌衡,我理解你的处境。你可以不要我,可以为了前途丢了我,但是你没有权力强迫我去将就你,懂吗?”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不是为了他而活的,她也有自己渴望和追求的东西。
难道走进一段没有结果、看不到尽头的感情里,她不会绝望吗?
谌衡不紧不慢地笑,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怎么的:“所以,你真的打算离开了?不是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