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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又怎样?”冯润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伸手狠狠将插在元宏胸口的短剑拔了下来,又要再向元宏胸前插去,“拓跋宏,只要你一死,这江山,这天下,都是我的,都是我们北燕冯家的!”

元宏一把扭住她的胳膊,大喝道:“来人!”

军士疾步入殿,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忙上前制住冯润,扶住摇摇欲坠的元宏。

任城王元澄等人也闻讯赶来,冯润见大势已去,只得将短剑丢在地下,跪地求饶道:“皇上,臣妾听彭城公主说皇上要赐死臣妾,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皇上饶命!”

元宏连胸前的伤口都没有捂,他只是凄凉绝望地望着面前那个女人,二十几年的美好记忆也抵不了这一刻真相撕破的惨痛,多么好,他本来就脆弱不堪的身体,被这一剑刺成重伤,也许同样活不到明天一早太阳升起的时刻。

随侍的刘腾和白整,七手八脚为元宏涂好了伤药,扎好了伤口。

元宏坐在香案边,静静地道:“拿布来,把朕的耳朵扎上。”

刘腾不明其意,但还是用一块布将元宏的耳朵扎了起来。

“扎紧一点,朕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刘腾又加了一块布,紧紧扎住元宏的双耳。

元恪不明父皇用意,站到元宏身边侍候着。

元宏最后望了一眼冯润,将自己腰上的汗巾解下来扔在地下,背过身去,再也不看那个脸庞已经扭曲变形的女人,吩咐道:“刘腾,白整,你们就在这里勒死皇后,放入棺材里,在清缘寺停棺两天,等朕也死了,恪儿,你就将父皇和皇后同棺共椁,一起葬入长陵。”

“不!”冯润咆哮着,痛哭着,从军士手中挣扎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元宏身边扑去,“皇上饶命,莲儿从今天起再也不敢负心了,莲儿知错了!”

元恪不屑地一挥手,两名军士按住冯润的胳膊,刘腾拾起了地下的汗巾,绕在冯润的脖子上,与白整一左一右使着劲。

冯润的哭叫声越来越高亢尖锐凄惨,可香案前的元宏,却连头都没有回过一下,或许他早知道自己无法经受住冯润的恳求与痛哭声,才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只有不远处静室里,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的胡容筝,望见元宏眼中泪水汹涌着,与脸上的血水交织,不断往下滴落,竟显得比身后的冯润还要凄惨。

这男子是大魏的皇帝,那女子是大魏的皇后,他们是当今这最强盛王朝里最至高无上的一对夫妻,可眼前这一幕,却堪称人间惨剧。

被勒得舌头都吐出来的冯润,犹然在绝望中狂叫道:“元宏,你混账,什么假惺惺的情意,什么结发夫妻,全都是假的,人心是最靠不住的,靠得住的,只有我手中的天下!”

刘腾又是一使劲,冯润的颈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那娇媚无比的面孔深垂在胸前,浑身烂泥一般向地下瘫去。

而元宏脸上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