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舔狗大佬

皇家狩猎场外, 一阵兵荒马乱。

皇帝遇刺,还浑身鲜血,生死不知的模样,吓坏了一干大臣人等。

御医忙不迭地冲进御帐, 各个冷肃着脸给皇帝治伤把脉。

不多时, 秦野冲出狩猎场, 他似乎顾不得马背上的小姑娘,三步并两步进了御帐。

姜媃在马背上晃了晃小脚, 试探了下高度,然后垫着脚尖就要往下跳。

息重月心都提起来了, 连忙伸手去抱他问。

姜媃偏着脑袋,朝息重月软萌萌地笑了笑:“大哥。”

息重月无可奈何, 他看了眼御帐,边抱小姑娘边问:“怎的一回事?”

姜媃眨眨眼, 俏皮地道:“我不知道哦。”

息重月一看她那小模样就知道没说实话,他索性不问了, 反正待会父亲回来后自会说的。

御帐里头,一碗老参汤灌下去后,皇帝终于幽幽睁眼。

他长吁一声, 眼珠一转, 就落在了秦野身上。

秦野福至心灵,上前半步拱手道:“陛下,戾王余孽已尽数伏诛,另还抓获了戾王亲子关扶苏。”

闻言, 皇帝面容狰狞起来,他嗬嗤嗬嗤喘着气,一字一字往外蹦:“杀!给朕抄了关家,灭九族。”

秦野抿了下薄唇,应道:“微臣遵旨。”

吩咐完,皇帝适才松了口气,他目光稍微柔和地看着秦野,吐出句话:“秦爱卿,你是忠臣。”

秦野袍摆一掀,单膝跪地:“为陛下尽忠,实乃微臣本分,陛下万望保重龙体。”

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是如何一回事,戾王那一箭虽说是先射穿了暗卫喉咙,可戾王臂力惊人。

那箭矢射进皇帝心胸,尽是整个箭头都没入了。

御医冷汗长流,哆哆嗦嗦的道:“陛下,微臣……微臣……”

“无能为力”四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皇帝摆了摆手,阖上眼什么话都没说。

御医们商量半晌,给皇帝保守地处理了伤口,确定能上路回宫,才小心意将皇帝送上路。

好好的一场狩猎,不过半日功夫,竟是如此收场。

京城各勋贵也无意再继续,纷纷收拾行囊,更在皇帝身后,匆匆回京。

当天晚上,姜媃没等到秦野,也没等到息长源。

息家房门紧闭,没谁出去,也不见任何人。

终于,三日后,宫中传来九声钟响。

姜媃愣了下,九声钟响,这是皇帝驾崩的丧钟!

她反应过来,然后飞快跑回房间,重新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又将头钗去了,还把脸上的胭脂一并抹了。

她再出门时,整个府里的仆役都忙碌了起来,云初脚不沾地,指挥着仆役换上白绸。

整座京城,从这天开始,都人心惶惶起来。

皇帝年幼,中途驾崩,没留下龙子龙孙不说,连遗诏也没有一封,这在大夏史上,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宫门紧闭,息长源几天不曾出宫。

京城大街小巷,时常都有金吾卫在巡守,四处抓拿戾王余孽,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终于,在第五天后,息长源面带倦容地回了府,一并回来的,还有秦野。

秦野除却姜媃,在京城并无亲友,念着这人在自家闺女心里的地位,息长源遂邀他一起。

秦野半点都不客气,大大方方上门,用了膳食还就宿在了客房。

姜媃闻讯,提着裙裾蹬蹬跑来,却不想秦野已经睡下了。

小姑娘心里失落极了,但也晓得目下是紧要关头,不宜多打扰秦野。

如此,又过了几日,终于有皇亲想起先帝丢在冷宫的皇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满朝文武慌忙将那皇子从冷宫迎出来,送上金龙椅。

随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将死去的皇帝送下皇陵,盖因当今年纪更小,左右才十来岁,满朝文武又选出三位肱骨朝臣辅政。

三臣辅政,秦野恰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姜媃听息长源说,堂上那群老狐狸谁都不服气彼此,最后选来选去,倒是举荐了秦野。

秦野以自己不曾及冠为借口,自是百般推脱。

但他越是这样,那群老狐狸越是满意,还非得就要他辅政。

便是连息长源,也如此认为的,觉得秦野心智非一般,有权但却半点都不恋权,这年轻人甚是有前途,配得上他家小闺女。

唯有姜媃默了,她抹了把脸,觉得大佬太鸡贼了,把所有人都给唬弄了。

大夏新旧帝王更替,不过月余,一应就走上了正轨。

新皇帝自幼生在冷宫,无人教导,更不懂帝王之术,朝堂大小庶务,一应都是三位辅政大臣说了算。

除却秦野,其他两位辅政大臣,一个是文人出生,走路都颤巍巍的,半截身子都埋黄土了。

另一人,则是新帝帝师,平素主要负责教导新帝。

时日一久,众人才后知后觉,朝堂大权竟悉数都落到了秦野手里。

这位新贵,也是奇的很,鲜少同京中各世家往来,也没和哪位同僚关系甚密。

唯有一点,这人三不五时就往息家跑。

京中众人皆知,息家小姑娘从前和这年纪轻轻的辅政大人关系很不一般。

有那想讨好秦野的,从他那边无法下手,遂迂回地找上了姜媃。

姜媃过后才发现,京中平白无故给她送礼的人也特多了点。

姜媃并不贪图那些东西,本是想挨个送回去。

但秦野和息长源都劝她收下,总归是小姑娘,收点礼物也没什么,反倒是退回去,指不定会遭人怀恨在心。

姜媃遂安心了,京中大势稳定,时日就过的飞快。

秋去冬来,在京中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秦野找的冰人上门了。

息家上下,自是舍不得这么快就把姜媃嫁出去,但两小这么多年的关系众人都看在眼里。

早嫁晚嫁都是要嫁的,息长源狠下心,只意思意思推拒了冰人两次后,准备第三次上门就松口同意。

但,谁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姜媃这个当事人,反而不同意了。

小姑娘披着红底白毛的长斗篷,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在秋千上。

她面前站着玄色锦衣的青年,说是青年,其实年纪也只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约莫是身处高位的原因,青年眉目气质瞧着甚是沉稳。

“为什么不同意?”他低声问小姑娘。

姜媃抓着秋千绳,拇指抠着,半低着头回答不上来。

秦野上前半步,蹲下身,低头去看小姑娘:“媃媃,你是不想嫁给我吗?”

姜媃飞快瞥了他一眼,咬唇摇了摇头。

秦野薄唇微抿,伸手帮小姑娘弹了弹披风上的薄雪:“既不是不愿意,你为何拒绝冰人?”

姜媃还是不说话,秦野耐心十足:“你若是有顾虑,大可告诉我,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