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出乎意料

“姨妈,可是眼下村里人都知道我和裴华明年就要定亲了。”

栾夫人原本正在给小宝擦唇边残留羊乳的手停了下来,诧异道:“为何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

李曼的娘就将那日裴大娘和李菊花去她家的事儿都给栾夫人学了一遍,大体意思是双方大人都碰过了面,当然算是正式定了下来,只等着裴家给封面上写了“恭候金诺”的帖子,李家回了外书“谨遵台命”的回帖,一般姑娘和小伙议亲都是这么个程序,也的确没多大不妥之处。

“你糊涂!”栾夫人立刻回应道,有些生气地指责李曼的娘,“孩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这大人都见过面商议定了,还有什么不妥当的?”

显然村长夫人比起县丞夫人见识还是要浅上一些的。

此时的小宝喝完茉莉羊乳,已经完全醒过来了,哪里还呆得住,屁股扭来扭去,要下去,李曼的娘抱不住,生怕摔了他,小心地将他放下,立刻有丫鬟上前服侍。

“所以我说你糊涂,人家是人家,可你没听小曼说那裴华还有些不乐意?眼下就把成亲的消息宣扬地沸沸扬扬,也没个退路。”

“姨妈,什么退路?我也没想要什么退路。这下子大家伙儿都知道了不正好?”李曼嘀咕,又怕姨妈责备音量只能放低,本来么,说是最后五个月的期限,可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明年定亲了,裴大娘她们也都和自己爹娘见面谈妥了,她就不信赌上自己的声誉再加上姨夫的施压,裴华哥还能铁下心肠来,自己哭一哭不也争取来五个月吗?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了解程度并不与认识的时间呈正比。

“既然你这么有主意了,又何必来问姨妈我?”栾夫人佯怒地斜了李曼一眼,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这个外甥女儿,自己也是打这年纪过来的,裴华这小子,李曼一门心思地要嫁给他倒也情有可原,不信到街上打听打听去,巡街的姓裴衙役谁不夸生得好?去吃路边的面条,老板娘都要从案上的面条堆里多抓几指尖儿下锅里。更难得的是为人正直热心,办事公允,年纪虽小,却有服众之能。

李曼听她姨妈话里有缓转,忙凑上前,搂住栾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姨妈,这不就是求您来了,到时候姨夫发了话,裴华哥哪里有不听的道理?”

边说边摇着栾夫人的胳膊。

都这份儿上了,栾夫人还能说什么?

“你也是托生了个好人家,不然哪里有这么纵着你的道理?”栾夫人拿手指头点了点李曼的额头。

有了姨妈这句话,李曼算是放下半个心来了,等母女俩从栾夫人那里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还有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等着她。

“小曼呐,你可回来了,华子下午在院门口敲了好一会儿门,可能找你有啥急事。”王奶奶在家里也捎带着看李家的动静呢,李曼娘儿俩一到家,她就立马出去告诉了。

什么?裴华哥主动来找自己?李曼又惊又喜,同王奶奶反复确认:“您老说的可是真的?”

“可不是么?还给我一路送到村南头你翠芬婶子家,真是个好孩子。”王奶奶摇头感慨,“这一路上啊,我就关照他要好好儿吃饭……”

李曼可不是裴华,哪里有那闲工夫去听王奶奶这些个絮叨,平日里因为王奶奶记性差,你说东她说西,李曼就不耐烦同她多说话,即便两家住得近,倒也没怎么处得很亲。

“王奶奶,您就说下午来的人是不是裴华哥?”打断王奶奶的唠叨,李曼迫切地问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

王奶奶也不恼,拍了一下手,“哎呦,闺女,奶奶我虽然记性差了,眼神还是好使的。华子我能认不出来吗?咱们村最俊的小伙子,那个头儿往院门口一站,甭提多打眼了!”

李曼心里一阵狂跳,裴华哥下午来找自己会是因为什么事?啊!对了!会不会是姨夫同他说的提拔之事?

正没头没脑猜着呢,耳边王奶奶的声音仍继续:“……,你翠芬婶子也满口地夸呀,又不顺路,一路将我送到了村南头……”

李曼听了心烦,这王奶奶真是,整个就一老玩闹!没有点眼力劲儿,自己没心思同她唠这些有的没的,难不成看不出来?就这,还眼神好使呢?

李曼随意挥了挥手,如同赶恼人的“嗡嗡”叫的苍蝇一般,“王奶奶,谢谢您老了,天也不早了,您就回去吧。”

支走了王奶奶,李曼立刻将姨妈送的大包小包给打开,这也拿点儿,那也拿点儿,恨不得都拎了才走。

李曼的娘在一旁瞧着,“你这是要送裴家去?”

脸一红,没吭声,李曼手底下继续。

“你忘了你姨妈下午怎么同你说的?一听见说裴华那小子他来找你,你就乐成这样,恨不得整个家都给搬空了送他,哪儿有你这样的?虽说有了你姨妈的话,这亲事算是稳了,可低头娶媳妇儿,抬头嫁闺女,到了我这儿倒是倒过来了。”

李曼这才停了挑来拣去的手,“娘!你又来了!那姨妈还说你白得了个儿子呢,不比这些东西金贵多了?”

“你姨妈其他话记不住,就这句话你记得牢!金贵?那裴华怕是把你卖了你还夸他好呢。”李曼的娘给李曼出主意,“我看你别急着去找他,若是他有事,定还会来寻你的,你倒是也拿拿他。”

李曼当然不依了,回头继续去收拾那些东西,只是不敢再拿多了,只装了一盒子芸豆卷并四五个甜包,“娘,我去了啊,爹回来你可千万别在他跟前告我的状!”

说完,也不顾自己的娘在身后说些什么,一阵风出了自家的门。

到了裴家,李曼不敲门,脆生生地在门口叫道:“裴华哥,你可在家吗?”那声音特意尖了些、细了些,也就比平日里更甜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