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到底发热了

尽管村长在一旁示意李曼娘赶紧将李曼带进屋去,可李曼骂了个痛快,也不打算回屋。

“娘,你别拉我了!”李曼反倒拖着自己娘的胳膊,一同坐了下来,对着站在屋子中间的裴家婆媳怒目而视。

裴大娘和李菊花面面相觑,心中懊悔不已,想着赶紧回家吧,可总不能白挨了一顿骂啥也没打听到啊。

硬了头皮,李菊花小心翼翼,喉咙被人捏住了般:“那个……小曼妹子,你别气,我这也是为你鸣不平啊不是?”

“很是用不着!”李曼压根不领情。

“那天华子去了县丞那里,都几日没回来了,不知……”李菊花使劲儿咽了口唾沫,手里攥得死紧为自己打气,“不知和县丞谈得如何了?”

李曼又要急着说话,被村长及时打断:“哼!谈得如何又怎么样?咱们家小曼岂是你们想退就退、想反悔就反悔的?别错打了主意!”

村长这几句话直接将裴大娘和李菊花说晕了,这到底裴华是没同意啊?还是被县丞说动了?敢情就算裴华改了主意,这事儿也得秋后算账呢?除了让她俩更忧心以外,村长这回答说了没说没啥两样。

到底沉不住气,李曼又嚷嚷开了,“爹,不管裴华哥反悔不反悔,我都嫁定了!”

这几日李曼同她爹娘也没少争吵,被拘地一步也不许离开屋门。

李曼的娘不用村长吩咐,早已经在村长脸色变得铁青之前将李曼死命拽进了里屋,也不管手底下力道了,直接将李曼搡到绣墩上,“你是想成心气死你爹啊?那婆媳俩刚才也听到了,是什么好人呐?你非要往那火坑里跳!”

李曼咬着唇不说话,打定主意不回头的表情。

李曼的娘也不放心外面,又嘱咐了李曼别再出屋门也别再出声了,忙不迭又回了堂屋。

也许是刚才李曼的话给了些底气,裴大娘畏畏缩缩地刨根问底:

“那……那这亲事?”

“还好意思站在我家里提亲事两个字?回家等着吧!”村长已经没有心情再同眼前这两人说什么了。

啊?回家等什么呀?裴大娘和李菊花越听越糊涂,越听心里越没底。

“小曼娘!送客!”

村长直接站起身,如同挥苍蝇般挥了挥手。

不用李曼的娘赶人了,裴大娘和李菊花灰溜溜夹着尾巴跑了出来。

这一趟来的真是自寻晦气不是?村长的话滴水不漏,啥也没打探得到,还被村长一家三口轮流好一顿刺哒,早知道听了裴勇的劝就好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知道小曼的态度还是一心想嫁裴华,多少也给她俩吃了一粒安心丸。

等这婆媳俩丧着脸到了家,却迎来了个更让她们慌乱的消息――柱子发烧了。

这几天,有了井大夫的嘱咐,全家人都在密切注意柱子的情况,汤婆子一天要给他灌上好几次,略微摸着凉手了就给他换热水,就差给大房屋里也砌个去湿炉子了,谁成想,千防万防,热度还是起来了。

“怎么搞的?我和娘才离了这么一小会儿,柱子就烧起来了?你还能办什么事儿啊你?”李菊花见柱子两颊有两坨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是发热的症状,手往柱子脑袋上一搁,可不是热起来了?急得直埋怨裴勇。

裴勇也着急得直搓手,他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裴大娘和李菊花出去这段时间,柱子别说掀起被子小街了,就连被子角都没翻动过,说着话呢,咳嗽都没咳嗽一声,眼瞅着那小脸蛋就红了起来。

“别忙着抱怨了,给我瞧瞧!”李菊花和裴勇挡在柱子床边儿上,裴大娘也看不清柱子的情况,说着就要拨开二人近前去看。

李菊花咳声叹气:“您老瞧了又有什么用?又不是大夫!”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看看孙子都不行了?刚刚还不是你的主意,非要去探听什么消息!不走这一遭儿,也没这么多事!”

“倒抱怨起我来了?不是您老整日叨叨着放不下心、睡不着觉,我才说要去瞧瞧?这会子出事了只知道怪到我头上了?”

平日里总是抱团对付别人的婆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拌起嘴来,刚刚在村长家受的那份窝囊气正没处发,借着这个由头吵了起来。

身上有热度,人就会很不舒服,更何况柱子还折着一条腿,耳边奶奶和娘的拌嘴声又急又密,谁也不让着睡,柱子只觉头都有些晕乎地疼了起来,可是人小、又没怎么这么病恹恹过,不太会形容这种心烦神疲的感受,直接将被沿拉了盖在头上。

“你们别吵了!眼下得赶紧去张二娘家找正生兄弟借车去,你们在家里给柱子穿好衣服,等我和正生到了,即可上车赶路。”

一句话成功地将婆媳俩的注意力转移到正事儿上。

“对!对!对!你快去吧。”说着,婆媳俩七手八脚地给柱子拿衣服、拿虎头帽,还有上次盖着去城里的小褥子。

对于柱子,婆媳俩没说的,若换了是自己发热,去医馆?不存在的。山里、地头里多的是金银花、连翘和荆芥,纱布裹了捣碎了,浓浓地熬上一大碗,喝了发发汗就是了,若是热度仍然不褪,下点狠药,大黄和秋冬季的芒硝晒成的“皮硝”,药力贼猛,一碗下去泻下热结,热度基本也就消了,只是人也会被折腾地两眼发黑、四肢乏力。

虽然这些个土法子有风险,剂量全凭自己控制,但省银子啊不是?但是,柱子是心头肉,宝贝疙瘩,那是万不能用这些法子的。

婆媳俩手忙脚乱地给柱子穿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柱子本来就发热,闷得他喘不过来气:“奶奶,我都没法子喘气了,憋死我了!”

“小祖宗,听话,保暖些没坏处,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等回来肯定擦黑了,再吹冻着了可怎么好!”

哄着柱子,给他套了夹袄,外头硬是又裹了件棉袄,直将柱子裹成了个粽子,手脚都被拘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