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阮鸿兴又问时樱能不能陪同前往山区的事情, 他们一家还是希望时樱能一起去。

阮鸿兴已经安排好行程,去的是珪城山区里一个叫螺岭的村子,他千挑万选找的一个生活水平相当贫困的山区村子, 穷到一年到头一家子努力种田都赚不到阮家随随便便的一顿饭钱。

阮鸿兴和莫湘有成立基金会,做一些慈善事业, 这次选的体验地就是基金会经理帮忙找的, 刚开始听到这些情况,从祖上三代就没缺过钱的阮鸿兴都不相信, 直到看到经理提供的人家一个家庭一年的真实财务记录, 他才不得不信了。

前两天心理科那边就通知了时樱,阮鸿兴给阮逸成安排的这趟山区体验, 就作为阮逸成后续康复出院的决定条件之一, 如果他去一趟心智成熟了, 后面就可以真正地出院了, 医院指派的是孙德凡去陪同。

时樱回诊室的路上接到于真真发来的视频请求, 小丫头这会儿中午放学了,司机接她回家,她穿着新校服, 对着镜头笑得可欢。

虽然于真真现在一切都恢复得很好, 但毕竟大病了那么久, 吴媚还是不太放心, 因此中午也没有让于真真午托,而是让司机接回来在家里吃饭和午觉。

于真真和时樱聊天的过程中, 时樱不经意看到她的车子经过一栋有些眼熟的别墅。

她倏地眼前一亮。

这栋别墅的主人景渊对草药植物很有研究, 自己还亲手种植呢。

时樱连忙让于真真帮忙去要景渊的联系电话。

于真真让司机停车,亲自下车跑去找景渊。

正好景渊这会儿就在家。

于真真中午时间短,时樱不敢耽误她, 先让她跟司机回家去吃饭午睡,而后自己再联系景渊,把草的图片发去给他,问他认不认识。

景渊问她:“你从哪弄的图片?”

“呃,一个朋友发的,听说这种草很宝贵,对修复人的大脑有奇效。”

“不只是修复,所有跟脑子相关的疾病,这草都有奇效,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有足够的剂量,哪怕是已经腐烂的尸体,只要头颅还有,它都能帮助再生长出一整套完整且活跃的脑部系统来。”

时樱震惊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这草出自哪里?”

“绝迹了,有人专门研究过这个,好像全球适合这种草习性的地方只有一个,种子发的快,但成活率低得可怜,单靠它自己是长不活的,需得人特别呵护,那也得几年才能成活一批下来,批量还非常少,效率太低就没有人去弄这个了,慢慢地就绝迹了。”

“可这么神的药,肯定多的是人要,效率再低也应该有人愿意种,怎么就绝迹了?”时樱感到万分可惜。

“是有奇效,可这草的副作用也很大,对用量很讲究,稍一过量就能损耗人体其他各器官,减少人的寿命,直到它绝迹,都没有人摸准它的精确用量,据说有古老的医官专门研究过它,记载里用过这草药的患者最后或多或少都比平常人的寿命短,后来倒是又有人找出了相应的调解之法,减少剂量,和其他补脑药材一起配合着使用,能安全不少,可等研究出来这些法子时,那草都已经绝迹了,连种子都没了,最终便只剩下历史资料而无实物了。”

一听用量过多会危及到生命,时樱感觉脊背都冒出一层冷汗,她迅速掉头,回去阮逸成和朱劲那里,先把草给收起来,而后才问景渊祥细的用量。

景渊在那头笑:“都不存在的东西了,你琢磨这个干嘛?”

“我就瞎琢磨琢磨,感觉很有意思。”

“行吧,这草的资料我这里都有,我拍照发给你。”

“好,谢谢!”

“上次用我的车都给油费,这次事情可比用车大多了,就一句口头谢谢?”

时樱看了看四周,找到没人的地儿,压低声音:“我问你,如果这世上还有那种草,但已经是枯草状态,能有办法种出来么?”

景渊原本还躺在床上,他平时没事都是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起来,现在犯春困,更是早上吃个早餐都能一直睡到下午三四点,听到她的话,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也从悠闲转得严肃:“你说真的?”

上下几千年的中草药他都有研究,尤其是那些绝迹了的神草神花,他更有兴趣,越是求而不得就越是渴望,这种草古人取名‘舍命草’,景渊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舍命草配上带有脱水功能的物质后,可以永久保存,所以是有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说不定真的存在着它的踪迹,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虽然也有研究这方面的人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但其实也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时樱告诉他,说自己手里有一棵,是一位患者家里传下来,不知道有什么用,就转赠给了她。

“我现在马上来海城!”

“好。”有景渊这个行家在,大家一起研究研究,必须得让这草发挥到最大程度的作用来,最好是还能把它给捣腾得重新种植出来。

时樱回到诊室。

医院心理科派了两个保安过来,一起在她的诊室里帮忙看着杜嘉航。

他一直想逃走,凑准一个机会就跑,然后又被保安们抓住按坐在椅子上。

杜实和妻子李丽就守在门口,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真的跑出去了。

时樱让他们俩都到诊室门口的长椅上休息,进诊室,让两个保安也出去。

“好的。”两个被折腾得气喘吁吁的保安点点头,都走出诊室。

两个保安才走出诊室门口,杜嘉航立马就往门口冲去。

时樱捉住他一条手臂。

杜嘉航不理会她,用力要甩开她的手,结果怎么用力都没甩掉,反而还把自己的手臂都甩痛了,他气得咬牙,“你放开我!”

时樱倏地一放。

杜嘉航一时没防备,踉跄几步,差点摔出去。

站稳后就又要跑。

时樱一只脚就把一个椅子踢得挪过来,刚好拦住他的去路,而后又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你哪里不舒服?”

杜嘉航被她按着纹丝动不了,瞪着她冷笑:“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我什么病你自己不会看啊!”

时樱笑了笑,“好,我自己看。”

杜嘉航:“……”

他身体里很快响起呵呵的笑声,“你能看得个屁出来,劳资压根就没病,都是装的!”

听到他身体里不屑的声音,时樱盯了他几秒,克制住了和一个小孩儿怼的冲动,她平静地松开按着他肩膀的手:“你要是一时回答不上来,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看看自己是哪里不舒服,想清楚了再告诉我,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治,跑就别跑了,练家子在我手里都跑不掉,你就别白费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