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另一个死者

记录的民警是个老警察,看我不是和尚,又胡言乱语,有些不高兴:“你胡乱说什么,我觉得肤色和人手一致。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我连忙说道:“我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机缘巧合遇过一些凶杀案。你看,佛经里面还少了一页。手臂上面的毛发也不对,一个长年吃素的人,毛发不会如此,纹理发生了一些简单变化。所以我断定这人肯定不是冬瓜大师。”

老警察看我说的条条是道,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我叫云朝海。是个老的办案民警。”看了一会道,“手臂上的伤口是什么东西割下来?”

“手臂旁边有一滩血,看样子是用快刀猛烈砍下来的。如果是快刀的话,肯定会有四处飞溅的鲜血,可这禅房里面,除了断手的旁边有鲜血,其他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冬瓜大师被人劫走,留下了假死的现场来迷惑我们。”我把我的推断说了出来。

云朝海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到时候DNA比对能不能佐证你的分析。”

其余的民警用证据袋收集了毛发,又四处采集了指纹,然后用一个箱子,把断手装进去,《楞严经》也装进了证物袋,其中丢失的一叶是七十七页。

不过,还有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传来,就是有僧人在僧人居住的厢房,看到一个妖娆的女人出现过,当时影子一动,很快就不见了。就跟蛇精一样。

长眉和尚当即怒喝:“胡说八道。”

长眉和尚肯定是出于维护寺庙声誉,要说真是那个蛇精女出现,当初我把她当成了失足妇人,绝对是小看她了。

云朝海当然不愿意放掉任何一条线索,可是说这个情况的小和尚模棱两可,说得似有非无,什么人影一晃,就看不见了。云朝海最后把本子一摔,再也没听下去。估摸着是小和尚一到晚上就想女人,所以才看到个女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冬瓜大师,总之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后来长眉和尚说:“师兄他,看书的时候之前喜欢发微博,看到精彩地方也会发微博,最近换了新式样的苹果手机,也喜欢上网开导一些苦闷的青年。要不打个电话看看微博。”

我急忙上微博,查找冬瓜大师,发现关注的人气还不少。留言就不少。

冬瓜大师的微博最近更新的一条是八点钟的:“《心经》说,远离颠倒梦想,人就会没有烦恼。可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因为世间的诱惑太多,所以烦恼的事情也会多起来,总带来无边无际的困扰。原在佛祖的怀抱里面,把一切的烦恼给消除。守护好我们的心,别让心魔占据了。”

我问道:“冬瓜大师之前有没有说过有烦恼?”

长眉和尚义正言辞地说道:“师兄心怀慈悲,自己却没有烦恼的。他能有什么烦恼。”

最后长眉和尚拿出了自己诺基亚手机,翻出了冬瓜大师的号码。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云朝海把手机开了免提,里面传来“大悲咒”的音乐,嘟嘟地响个不停,却没有人接。

也没有直接把电话挂掉。

云朝海推断,可能是手机掉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了。所以让人四处寻找,把法门寺弄得鸡犬不宁,晚上又越来越冷,可是一旦时间过去,手机随时没有电。

几个警察一脸不痛快,裹着大衣蹦蹦跳跳出去找手机。

天公不作美,冬瓜大师的手机是白色的,偏偏现在的雪已经下下来了。

“要是师兄换一个山寨手机,电池肯定够用。”长眉和尚感慨地说道。几乎找遍了寺庙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冬瓜大师白色的手机。

我也受不了,中途回香客住的厢房入睡了,建国叔无聊的要死,见我回来,就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了断手,也是诧异不已。

“杀人案和你没有关系,那是警察的事情。你问出了彼岸花到底会开在哪里吗?”建国叔一阵好奇感过去后,“毕竟法门寺这么大,佛指骨是寺庙至宝,放在哪里还不知道。长在佛骨旁边的白色彼岸花又会在哪里呢?”

建国叔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想着正事,反而把警察的活干了,但现在戒色出了这档子事情,只能等断手谜底解开后,然后再向戒色寻问。得闲我也找一找佛指骨放在哪里,或许能够找到谢灵玉。

她要是知道我到来,会不会出来见我!

“花重阳什么时候回来?”我问道。建国叔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最后去哪了?可能真的去拍电视剧《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去了!”

花重阳晚上出去抓野狗,会不会和断手有关系?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面闪过,就再也离不开。

晚上,雪越下越大,幸好厢房的都盖得比较结实,并不觉得寒冷。晚上给手机充满了电,将冬瓜大师所有的微博全部都看了,都是关于佛法,关于生命的体验。语言简单容易理解,却令人受益不浅。

换一种方式向世人传佛法,的确值得称道。把所有的微博看了一遍,连留言都看了一遍。

最后让我发现了两点有意思的地方:第一,就是几乎每条微博,都要一个叫做“我是小青”的网友评论,或短或长;第二,在十月初,冬瓜大师发了一条关于“彼岸花”的短微博,大概的意思是说:“若彼岸花真是三千年开花。花叶不相见,会不会有同样的和尚在深夜里面期盼花静静地开放。如同少年静立街头等待路过的少女,那般故作镇定又激动不已。”

我高兴帝从床上跳起来:“有,绝对有彼岸花。”建国叔翻身骂道:“萧棋,大半夜别说梦话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睡觉。”

我应了一声。冬瓜大师的微博里面,提到了白色彼岸花,但是花没有开。

那么,花肯定是存在的。

生在幽暗处的花,为何会让一个得道高僧如此痴迷?

少年立在街头等到路口的少女了吗?

远山的雪越来越白,街头的少年等到了少年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第二天一大早,估摸着六点多的样子,寺庙的和尚就开始出来上早课,很快就传来诵经的声音。我踢了两脚建国叔,建国叔本来是部队出身,这几天下来,早期的习惯一直保持,没想到被大妈上了之后,就累得不行。

出了香客居住的厢房,谢小玉和小贱居然在厢房前一片不算开阔的地方,玩起了雪人,小贱在地面打滚翻腾。

和谢小玉在一起的,还有我见到的蛇精女,只是装束简单素朴多了,一条黑裤子,加上一件风衣,也没有化妆,算是素颜,和谢小玉一起,正在堆砌一个雪人。身后的大堂里面传来嗡嗡的诵经声,似乎就是《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