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暖昧不明(第2/3页)

“因为服了药,耳朵听着重金属型的音乐,身体动不起来,整个人非常难受。我出乎所有人意料,一个人傻傻的打开包厢的门,然后蹲在外面的走廊上,‘呜呜呜’的埋头啜泣起来。任凭人家怎么拉都不肯起身,反而哭的越来越大声,把附近的客人全部惊动了,大家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围在走廊上看着我。后来还是有人通知了周处,才把丢尽了脸的我抱回去了。后来周处一提到这个事就笑,说我那时候就像没有要的小狗,缩着肩蹲在墙角处,吧嗒吧嗒睁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脸上还满是眼泪鼻涕。我自己倒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宋令韦忽然横过身体,扑上来将我困在他怀里。然后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手搁在我腰上。我觉得浑身麻痒麻痒,忍不住往外缩了下,我的身体对人一向分外敏感。他不客气的又黏上来。我微恼的推他:“宋令韦,你这人怎么这样?老是占人便宜!”他闷哼了两声,没说话。我故意瞪他:“你还要不要听?说完了我可要走了!以后不许再这样逼我了!”什么呀,就知道对我用美男计!

他头靠在我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我听着呢。”我继续往下说:“自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照样跟着周处去那家夜总会。所有的小姐都分外注意我,抿着嘴指着我笑,连大堂的经理也对我多看了两眼。到后来我才知道大家说的是‘就跟着周处那女孩,就是昨天晚上蹲在门外边哭的那个’,看来那件事是传遍了,所有人全都当茶余饭后的笑料在谈论。我总算明白后,恼羞成怒,再也不肯上那家夜总会,也不肯再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后来人人都知道我对那些鬼药物深恶痛绝,再也没有人敢犯险劝我吃了。”

我心里叹口气,幸好是这样,不然照那时候的我,一心往堕落的地方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时候的我堕落的连爸妈的坟墓都不敢去拜祭,幸亏现在好了!总算都过去了!他还要追问:“那后来呢?”我不耐烦的说:“后来?再后来不就是现在了嘛!”然后伸出手用力的推开他,抓起被子往床外滚,一个利落的鲤鱼挺身,爬起来就走。弯腰拣起地上的衣服,不再看他,一溜烟儿的跑进浴室。他喜欢在待在那里就待呗,反正是他自己的房间,我哪有资格赶他走!

我梳洗好随他一同前往公司。店长不在,大家对我的迟到也没说什么。我蹙着眉坐在试衣间里,半天没说话。珠珠探头进来,小心翼翼的说:“木夕,该出货了,卖场缺很多号呢。”我懒懒的站起来,带了纸和笔先出去查缺的号。珠珠跟在身边问:“怎么会少这么多的衣服?有没有头绪?”我叹气:“我真不知道!按理说,像咱们这样的商场,还是很安全的,大厦里都有保安人员守夜的,外人根本进不来。”珠珠点头说:“以前也出过丢货的事,不过一般都是卖场丢一两件,从来没有丢这么多的。”我愈加头疼。

想起前几天拣到的衬衫,于是问:“十一号晚上是你当班吗?”她想了下说是。我说:“你都收拾好了才走的?”她有些的奇怪的看着我,说:“是呀,没收拾好怎么敢走。”我说:“那卖场呢?你都整理好了?第二天早上我来的时候还在卖场捡到一件竖条纹的衬衫。”她连声说:“不可能呀,我嫌地上脏,拖了地才离开的,也没见地上有掉落的衣服呀。”我没有说话,事情越来越离奇了。

她大概也察觉到什么,小声说:“你是怀疑咱们内部的人动了手脚?”我没敢吱声,这种事谁敢乱说呀。转过身背着她说:“哪呢,整个商场这么多人。”她忽然拍我的肩,引我到角落里低声说:“如果是十一号晚上的话,那事可就说不清了。我记得十一号晚上女装部布置促销会场,就在前面的中央广场。大家都下班了,她们部的人员才开始工作。司机,搬运工,技术师来了一大堆,乱哄哄的,整层楼就留了几盏灯,乌漆抹黑的,还牵线拉灯的听说忙了一整个晚上。”我震动,照这样看,衣服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晚上丢的,趁着人多,混水摸鱼,箱子拖车也少不了,正好趁乱运出去。我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就算知道又怎样,还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店长晚上跟我说:“木夕,公司知道这事了,意思是按照规定处理。”我十分不平,委屈的说:“店长,这么一大公司怎么能将责任全部往我身上推呢?又不是我一个人弄丢的!库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呀,都是大家的!专卖店不也是公司的吗?出了事应该大家一起承担责任才是!”这都是些什么人呀!公司未必真这么绝情,许多事遮掩遮掩就过去了,还有不了了之的呢,这还不是内部某些人干出的好事!说来说去都是宋令韦帮我出头,引来别人的不平和嫉妒了!表面上看不出来,一出事就落井下石了!

我不再说什么,生气也是白生气,平静的说知道了。然后甩包下楼,头也不回。没钱怎么赔?难道还抓我去坐牢不成!我迎着寒风站在街道边,满心的火气,诅咒的拿起电话,大吼:“大半夜的谁呀?不知道要睡觉吗?”宋令韦可恶的声音传过来:“你站在大街上睡吗?”我转身到处搜寻。他正从街对面推开车门走下来。我没理他,径直往前走。

他电话又打过来:“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我听他似乎话中有话,住了脚,没好气的说:“有什么话快说,本人现在心情很不好。”他说:“是吗?包你听了心情大好,请——”隔着远远的,作了个请我上车的手势。我识相的妥协,慢腾腾的走回去,斜着眼说:“你最好是真的有好消息。”在这个当口他再敢耍我,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不过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哄我的。

他双手抱头靠在驾驶座上,懒洋洋的说:“网上有人三折倒卖博思的衣服。”我一听,打起精神,问:“哦?不会是仿的博思吧?”三折?博思这个牌子就是卖不出去,也从来没有卖过这么低的价的,最多就打过八折,事关公司形象问题。不过现在这年头什么都有假的,衣服也不例外。

他摇头:“应该不是,他们似乎急于出手,我已经派人下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提前告诉你,是希望你好好睡一觉,别再烦心了。”我把十一号晚上布置会场的事告诉他。他沉思说:“那就有很多种可能了。不过为什么单单你们库房丢货了呢?总不可能是凑巧吧?”我摇了摇头,说:“而且,专卖店的锁也不像是有人动过的痕迹。”这事若真能查出来,肯定吓人一大跳。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最不可能也就是最终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