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色渐浓。

公安局刑警队的审讯室里,安昕坐在桌子旁边静静的想着什么似的,看样子似乎还没有缓过气儿来。

而这一次她的配合也让其他人大吃一惊,似乎之前那个咋呼没耐性的安小姐好像是跟哪位淑女灵魂对调了似的。

她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事发的经过,为什么会去别墅,去了别墅有什么异样等等细节都对警察说的清清楚楚。

而根据法医的报告,可以确定严国鹏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的两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而安昕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据,所以排除嫌疑。

安昕录完笔录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一男一女,女的眼睛通红,像是刚刚哭过,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一脸的悲伤,她猜想,也许这就是严老先生的女儿和女婿吧?

他们擦身而过,安昕能感觉到空气中一种浓烈的悲恸之感,她明白作为女儿的心情,就连她这个跟严国鹏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对于他的死亡都感到难过,何况是作为他的亲生女儿,想必那种心情连她都无法理解的出来。

“还不走,想进去坐坐牢玩儿?”身后传来低沉清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安昕不用看也知道此声音的主人是谁。

安昕转身面无表情的睨着杜子腾:“我劝你现在最好别惹我。”

杜子腾却有些好奇的睨着安昕,问道:“我记得你很讨厌到这里来,怎么?现在舍不得走了?”

安昕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她看着杜子腾,突然觉得在这一刻产生出了一丝亲切感,于是她啪的坐在过道旁的排椅上,低声说道:“心里堵得慌。”

“第一次看到那种场面,心里难受是正常的。”杜子腾这话似乎是安慰人的,但是语气却是一种听上去怎么就产生一种让人特么不舒服的感觉。

“严老先生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遭遇不幸。”安昕本是微微低着头的,倏然间她抬起头看向杜子腾:“你们有没有查到是谁害死严老先生的?”

杜子腾看着安昕那双期盼的眼神,又想到目前为止线索少之又少,于是便对安昕说道:“关于案情,四个字,无可奉告。”

“你。”虽然安昕料到了杜子腾会这么说,可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透露个一星半点儿给她知道。也算是不枉大家相识一场,虽然这种所谓的相识一场在她眼里还不如形如陌路,但是不管她怎么的不乐意,认识就是认识,没得假装,不过,人家却直接给你来一句无可奉告,你快去吐血吧你!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牵扯到这个案子里来,否则的话我真不保证你能不能想之前那么的幸运的可以置身事外。”杜子腾善意的提醒道。

说实话,他们俩算是一个多星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虽然是隔壁邻居,但是安昕躲瘟神似的躲杜子腾,两人想见面那都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儿,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面对面说着话。

“严老先生是个好人,为什么会死于非命?”安昕不由得哀叹道:“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

“看事情不能看表面,尤其是看人,不能被表象所蒙蔽,作为警察我们只看证据,不讲人情。”杜子腾毫不留情的沉声道:“看你这样子,我觉得你有必要去看看宫行。”

冷血!安昕心里安息腹诽,转而一想他后面那半句话,她蓦地抬起头来盯着杜子腾不明所以:“我去看宫行干嘛?”我又不是韩晴。

“避免你有心理疾病,最好去挂个号好好的看看,以防万一。”杜子腾才没有那么好心呢!看吧,人家是怕万一安昕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疯了怎么办?

安昕总算是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于是蹭着站了起来,但是还是矮人一截,她抬起头睨着杜子腾:“你放心,我就算是疯了也不会连累你的,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吧你!”

最后,两人算是再一次的不欢而散了,其实确切的来说应该说是安昕她自个儿一个人的不欢而散而已。因为人家杜子腾压根就没有打算跟安昕这丫头计较什么,在加上他看到安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明白始终这个女人嘴巴再怎么惹人厌,心地还是好的,不然的话,她又何必假惺惺的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那么她做给谁看?

所有有关人士的笔录都做好了,肖扬整理好笔录就去找杜子腾进行汇报,他睨着坐在办公室里一副沉思表情的杜子腾,于是敲门进去。

“头儿。”

杜子腾抬头睨着肖扬:“直接捡重点的汇报!”

肖扬到现在已经很习惯杜子腾的办案模式,不拖拉不听废话,句句都必须放在点上,要言简意赅。

肖扬说:“严国鹏,男,65岁,严氏集团的董事长,白手起家,身家清白,妻子已经去世没有再娶,只有一个独女叫做严雪,十月和她的未婚夫谭浩准备结婚。”

“不是让你讲重点吗?”杜子腾抬头看着肖扬:“这些资料一个普通的市民都会知道。”

肖扬点点头,于是继续汇报:“根据案发现场现场的环境和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基本上能够推断出死者是被人谋杀的,初步断定死因为溺毙而死,具体还要等法医那边进一步的尸检报告,而别墅的游泳池就是第一案发地点。

根据她女儿严雪的口供,她根本不知道死者买了一栋别墅作为她和丈夫的结婚礼物,而在初步推断死者遇害的那个时间段里,他们夫妻俩正在公司里开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才结束,没多久就接到警方的电话,才匆忙赶来。

然后是发现死者的安昕,根据她的口供,她是跟死者约好了在别墅见面,死者生前找了安昕帮他送给女儿的别墅做室内设计,所以才会去别墅,从而发现了死者,在死者遇害的这段时间她有有力的不在场证据,在加上她没有杀人的动机,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她是凶手的可能性。”

“司机呢?”杜子腾一边翻查着笔录,一边问道。

肖扬把杜子腾面前摆着的其中一份笔录递给杜子腾,然后回答道:“司机吃完中饭就接到死者的电话,然后把他送到目的地,死者就吩咐他先回去。”

“时间。”杜子腾问。

“根据司机的口供,他说他离开的时候是下午的一点三十五分。”肖扬回答。

杜子腾有些怀疑的睨着肖扬:“他怎么那么清楚,连多少分钟都记得?”

“他说当时刚好有一个广播开始播放,而这个固定广播播放时间是每天下午的一点三十五,所以他记得很清楚,刚刚一回到车里,节目就开始了。”

杜子腾翻查了司机的笔录,快速的扫过以后,对肖扬说道:“派人调查所有跟死者有关的人,包括他的女儿和女婿,还有,尽快让法医那边出一份详细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