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伤(第2/4页)

“用?”姬采宁疑惑。

“是呀。”太平微笑:“我想让琉璃师傅给我做一些琉璃杯子。”

“杯子?”姬采宁越发的疑惑。

琉璃的色彩虽然斑斓好看,质量却难得有好的,价值更远不如官窑的瓷器,一般上流社会都不喜欢,视它为廉价物,可它偏偏做工还复杂,价格便宜不起来,就这样,买得起的看不上,普通人家又买不起,没有赚头,师傅们自然也就不愿意做,也就始终兴旺流行不起来,现在会这门手艺的师傅已经越来越少了,琉璃物品本来就少,上品更难得一见,这尊佛像通体透黄,流光溢彩,浑然一体,已经是难得一见珍品,就算工艺绝好的师傅对这样的作品也是可遇难求的,莫怪能被当成贡品。

“嗯。”太平点头:“做杯子来装酒,会很好看。”

“是世女要开的那家‘子夜’店里要用的吗?”话音刚落,姬采宁立时就反应过来,坏了!忙慌乱的低下头去。一个小小的宫廷内侍怎么会知道堂堂世女打算做什么?还连店名都清楚呢?

太平却仿若未觉,笑道:“对,到时候请小采你来喝酒。”

姬采宁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浓眉大眼,明眸皓齿,太平心下感叹,真的是个很漂亮帅气的男孩子,又是这般纯良温和的性子,有些骄气却不会让人生厌,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也一定会很受欢迎吧?只可惜,温室里的花,太简单也太娇弱了些,要有人好好护着才行。

两人正说笑,太平无意间瞥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仔细一看,有些面熟,就招手让人进来。

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穿着一身大红的锦缎棉袄子,一张圆乎乎的娃娃脸,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他见被太平发现了,磨磨蹭蹭的走进来,冲太平躬身行礼,低着头喃喃叫了声:“四姐。”

太平勉强想起来,这应该是她的一个弟弟,双胞胎之一,她的一只小白雕就是给他了,叫什么名字她不记得了。

小男孩先给向太平行了礼,又转头恭敬的给姬采宁行礼:“公子。”

姬采宁忙摆了摆手:“不用。”

这些个弟妹,除了三哥卫汀筀有些娇蛮,其他人在太平想来大都安静得很,对她也似乎有种莫名的畏惧,只跟在大人后头,从不曾单独来找过她,打过几个照面都没给她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也难怪她不记得。

太平疑惑的问道:“你排第几?叫什么?有事吗?”

小男孩低下头去,嗫喃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叫汀笗,排第八……”再然后就不说话了,只是不停的瞄门口,又偷眼看太平。

太平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口看去,忍不住笑起来:“还有一个?也进来吧。”

好半天没动静,这下连姬采宁也好奇起来,伸长脖子往外看去。

“怎么?要四姐去接你么?”太平作势要坐起来,只见红光一闪,已经冲进来一个也是一身红通通的小女孩,同样十二三岁的年纪,圆乎乎的娃娃脸跟卫汀笗有八分相似,也羞涩,但不似卫汀笗怯弱。

这个女孩太平认识,是她七妹妹汀笙,因为就这一个妹妹,所以她有点印象,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却偏爱装大人样的小姑娘给她的感觉挺好,她们的父亲是武叔父,康擎王妃最晚纳的一个侍郎。

“四姐。”小女孩端正的行礼,小脸虽通红,一双精灵的大眼睛倒是滴溜溜的看着太平,全不见方才躲门口半天不敢进来的样子,比男孩大胆多了。

“你们找我有事吗?”见是两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孩,太平不禁声音神色都放柔和了几分,姬采宁转眼看见,竟痴了。

小男孩只拉着姐姐的衣角躲后面不吱声,小女孩好一阵犹豫,低头说:“谢谢四姐送我们冰冰雪雪。”

冰冰雪雪?什么东东?太平有点糊涂,随即恍然大悟,是那对小白雕,冰冰雪雪,这名字真是……

太平忍俊不禁:“哦,喜欢吗?”

“喜欢!”女孩声音亮了点,男孩的眼睛也是一亮。

“就这样?没别的事了?”看着两小,太平似笑非笑。

男孩的头又低了下去,女孩又是好一阵筹措,最后一咬牙,低头小声道:“弟弟想要一个姐姐上次给大家的那样的金锭子。”

太平一愣,继而想起,上次家宴少安给大家们送见面礼,自己的这些弟弟妹妹因为事先都已经见过了,就没有再上来,自然也就没有给她们,然后少安又给她那三哥气得咬牙切齿,虽然她给劝下来了,但估计还是有点厌屋厌乌的情绪,故意没给她们补上这份礼。

想来是快过年了,各地陆续有送年货的来,其中也有些远房亲戚家眷什么的,定是孩子们一起玩儿攀比炫耀了,他们没有,给人取笑什么的来着。庶出的孩子,父家没点子背景亲戚什么的,平日里难免要在兄弟姐妹间受点气,更何况她也曾听秋纹他们说起,那武叔父原本只是个买回来的小爷,生了孩子,这对双胞胎又特别招老太君喜欢,才破格纳的侍郎,想来处境就更艰难些。

这种事情在大家庭里比比皆是正常得很,太平也没心思理会大多,淡淡一笑,起身给他们找金锭子去了。

屋里东翻西看的转了一通,翻得半屋子乱七八糟,太平方绕绕头有点不好意思:“放哪去了?一时找不到,给你们大锭子好吗?”

边说边拿出成年后领的那种十两一个大金锭子,才领了三个月,一共三个,全捡出来递给这姐弟两。

小姐弟两却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小姐姐勉强伸手来接,小弟弟却躲姐姐背后揪着姐姐的衣襟直摇头。

“这个是一样的,你们看,后面都有这个印的,只是稍微大一点点。”太平头疼的解释道。

三个十两重的金锭子,小姐姐一只手勉强拿下,小弟弟见没了指望,泪珠子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个少安,跑哪里去了?!太平无奈了,挽袖子准备继续翻箱倒柜。

“是这样的金锭子么?”正当太平焦头烂额之即,旁边传来天籁之音,被遗忘许久的小内侍从荷包里掏出几个小金锭子,托到姐弟两面前,正是那一两一个特制的有官印的小金锭子,姐弟两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平也如释重负,拿出一个准备给孩子们发压岁钱的大红色纹绣垂璎珞荷包,给姐弟两把金锭子装了。

送走小姐弟两,太平对小内侍笑道:“今天要谢谢你。”转头却发现刚刚把大金锭子也一并给了小姐弟两,无奈一耸肩,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小内侍,莞尔:“没金子了,银票可以么?”

小内侍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怎么可以不用?那可是你的钱。”太平在二十一世纪自小受着银货两清,欠人家的钱一定要还,不可贪小利之类的教育长大,这原则问题可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