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3页)

好吧,不可能。不过自我安慰,总比自取其辱要好。

时简第二天上班,还是知道了叶父要动手术的事情,无意间从张恺的嘴里听来,叶珈成请了英国脑科医生为叶父动手术。

叶父动过一个大风险手术,时简知道的,在她还没嫁给叶珈成之前。脑瘤手术,叶父做完手术之后,为了遮盖头上的疤,常常戴着一顶鸭舌帽。她第一次见叶父还觉得戴鸭舌帽的叶市长特别帅,然后叶珈成告诉她,爸爸动过大手术的事情。

叶珈成说,当年那个手术简直要了他半个命,他去英国请了最权威的脑科医生,可惜那位脑科医生当时没有买他的帐,他又没办法砸钱。手术最后还是请了国内一位非常年轻的外科医生,手术风险更大了。

但是手术成功了,那位年轻的外科医生,同样一举成名。之后每年叶家和那位外科医生都有来往。所以上次叶珈成去英国,为了请那位权威脑科医生吗?如果之前叶先生砸不起钱,现在的叶珈成绝对砸得起。

然而,如果用国内这位年轻医生,时简知道的成功概率是百分之百,那位砸钱请来的英国医生,只有百分之五十。

人生真是充满着选择题。

时简揉了揉太阳穴,她到易霈办公室交代工作,易霈抬头看看她,直接问她:“要去看望一下吗?”

时简很快明白过来,刚刚是易霈让张恺告诉她,叶父在a城住院的事。

易霈这样的心意,时简不是不明白。

的确,易霈授意张恺告诉时简这件事,有些事会不会后悔他没办法帮她决定,就算只是朋友,他也会告诉她。

如果她没有探望的理由,他会带她去。

“正好我今天要探望叶市长,答应陪他下个棋。”易霈将目光集中在时简眼里,感受着那份柔润,“你可以陪我一块去。”

时简抬着头:“谢谢易总。”

“小事。”易霈笑,“比起你帮我的,我是不是也要对你说谢谢。”

时简那哪是帮,只是做事而已。她现在每周过去陪易老先生聊聊天,弹弹琴,不算什么难事,易霈额外付她酬劳。

时简跟着易霈来到叶市长的病房,a城最好公立医院的高级干部病房,条件比不上易茂医院的私立高级病房,也是一个小套间,里面什么都有。

下午三四点,叶珈成不在,病房除了叶母和叶父,还有一个叶珈成请的高级看护。时简以易霈的助理身份过来探望,不知道买什么,就买了一些叶父以前爱吃的水果和两袋营养品。这些东西,叶父的病房不缺,堆得比上次她看易老先生都多。时简将自己这份和别人的放在一起,没有什么区别。

叶母给她剥了一个甜桔,分开两半递给她,这是叶母剥桔的习惯。时简接过桔子,吃了一瓣,很甜。易霈陪叶父下了一会棋,接了个电话,先离开病房。叶母带她来到里面的休息室,继续聊天说话。

时简坐在沙发,她已经不是儿媳妇了,只能以普通晚辈身份说两句讨喜话。

“谢谢你,小时。”叶母拉着她的手,问了问,“那个你……有喜欢的人吗?”

叶母这样问,不是没有原因的,自己儿子都追不上的女孩,心里肯定有人。

时简没有回答,转了话题,视线同样一转,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的一个檀木盒子,有些移不开眼睛。

叶母见她看着檀香盒子,拿了过来,还打开了。时简看向里面的镯子,样子微怔。

这个镯子,原先是她的。叶珈成带她第一次见家长的时候,叶母给了她,当时打开给她看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雀跃又期待。

“你喜不喜欢啊,时……”

耳边的声音有些重叠,时简收回神,才听到叶母说的是:“我打算把它送给小雅作为见面礼,小时你看看,还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很好,时简连忙点着头。这只通体碧绿的镯子,是叶母最好的首饰。老实说,刚刚她看到这个镯子,还下意识觉得它是自己的呢。

因为她拥有它多年,偶尔也会拿出来戴。知道了镯子价值之后,更不敢随便戴,叶珈成就笑着让她留着压箱底。

叶母要她看看,时简小心翼翼地从叶母手里接了过来,拿在了手里。镯子和她第一次看到它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区别,沉甸甸的玻璃种翡翠镯子,水头很足。好翡翠已经有价无市,“对了,我给你倒点水。”叶母站起来,去倒水了。

叶母不知道,开水壶底已经松了,正要提起来。

时简抬头,只见红色开水壶瓶底掉落,瓶胆掉了下来,她喊了一声小心,猛地放下镯子站起来。

“啪啦”一声,热水壶的胆还是掉了下来,碎了,因为她说了小心,叶母反应过来没有烫伤。

但是跟着热水壶胆一块落地的,是这只镯子。不小心,放空了。

叶母要给易碧雅的镯子,落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全身僵直。

一时间,时简感觉那壶开水不是洒在地上,像是全部浇在她心。她说不出话来了,像是傻了。

这镯子太名贵了,又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时简真的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呆呆的,感觉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只想立马逃避。因为这个镯子,她无论如何,都赔不起。

赔不起这个钱,也赔不起这个情。

多么希望只是开水浇到自己,这样心里就不会这样难受忐忑到极致。发生这样的变故,易霈打完电话,也进来了。

后面所有道歉的话,都是易霈帮她说。

时简只觉得耳边一片嗡嗡嗡,不敢抬头,也不敢看叶母的眼睛,叶母干干地笑着,反而安慰她一句,没事。

不可能没事的。

叶珈成从公司过来,带来一份母亲喜欢的米线粉,他脱掉外套,穿着黑色高领走向家人休息间,看着他妈又坐在一旁抹眼泪,心里无奈。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叶珈成眼睛浅笑地望着叶母,哄小孩似地问:“叶太太,你这是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