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吴雷低着头不说话,突然哇一声哭出:“妈……不是我……”他嘴里还受着伤,吐词有点不清晰。

周玲玲脸都气绿了,啪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还说不是!?”

吴雷大哭,周玲玲转身回了屋。大仙发憷,给我说:“小时候我爸也是这样打我的,话都不听我说完……肯定是去拿棍子了……”

果然,周玲玲折回来,手中拿了个柳条样的细木条,抽在吴雷身上:“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抽了三五下,吴雷一个劲张嘴哭,由于太激动,嘴巴又开始流血。

大仙把周玲玲扯住,我喊:“周阿姨,算了,还得做法事,孩子打坏了,待会就不好办了。”

周玲玲这才忍住气。

趁着时间还有,我回了一趟叶家村,大仙则留在那里,免得周玲玲又动手打小孩。

取了师傅一直存在屋里的桃木剑还有几张黄符,又找了颗狗牙,揣身上,才折回周玲玲家。

那时候正午饭,周玲玲招呼我们吃饭,她男人也回来了,是个老实庄稼汉子,其貌不扬,名叫吴成。

吴成话不多,很沉默,只简单和我们客套了两句。

天色已黑,吴成默默把哭成泪人的吴雷绑床上,说:“省的待会又出事。”然后问我:“天师,接下来呢?”

接下来当然是升坛做法。

搬来香案,加上几株香,简单做了个法坛,然后把桃木剑往桌上一放。

灵和鬼不一样,它们智商比鬼还要低下,甚至就是普通畜生的智商。随便开个法坛,就能吓唬它们。

这在玄学上叫做‘虚张声势’,山字派的师傅最喜欢弄这一套。

其实这一套相当有效。

灵因为带点煞气,不能用聚阳符之类的东西驱逐,对付起来有些麻烦。

大仙坐在边上,一面按摩自己的腿,一面观看。周玲玲和吴成夫妇俩则听我的吩咐,守在吴雷边上,怕出事。

之后我才正式点燃三炷香,把带来的狗牙啪一下拍在桌上。

第九十五章 错误

吴雷身上的是鸡灵,鸡一般是怕狗的,况且狗牙可以咬到魂魄,可以镇一下。

正当我把狗牙拍出来,屋内传来咯咯的叫声,大仙身子一颤:“叫的好像……”

我没搭理他,粘了张符,往香上一晃,等符沾了香火气后,叠成一张护身符,送到屋子里。

吴雷正躺在床上不断动弹,喉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他眉间都是痛苦神色,我翻了翻他的眼皮,发现他的双目无神,但眼珠子依然不见‘遮眼布’。

皱了皱眉眉头,还是把这事儿当鸡灵附身处理算了。

把护身符放在吴雷胸前,然后让周玲玲去弄两个水煮蛋,剥壳敷在吴雷眼睛上。

随后回到院子里,取一只瓷碗,将狗牙丢入瓷碗中,用桃木剑粘起两张符,点燃,送入碗中,再用大米把碗填满,上面插上三炷香,等香燃尽后,再把狗牙取出来,让吴成做成挂坠给吴雷带上。

吴雷带上挂坠之后,顿时不叫了,被鸡蛋热敷之后的眼睛也恢复神采。

做完这一切,早已月上中天,一看表,都午夜十二点了。

我拍了拍手:“应该没事了。”

说实话,吴雷的情况我不太清楚,可狗牙本来就有煞气,鸡又怕狗之类的生物,如果吴雷是鸡灵上身,狗牙肯定能镇住。

见到人没事,周玲玲、吴成两夫妇拉着我的手表示感激,大仙则坐在床边看着吴雷,似乎是很好奇是什么东西把这样一个小孩变成了‘鸡’。

由于时间太晚,周玲玲夫妇留我们在这里住一晚。

推脱不过,答应。

我和大仙躺下,他个子太高,农村的床又不长,只能缩着身子,导致受伤的那条腿特别痛苦,我干脆起来,搬了两个凳子在床边和衣而卧。

大仙也不客气,斜躺着问我:“小屁孩是怎么回事?”

“看上去像是鸡灵上身,但肯定不是因为八字与这些东西犯冲,我看十有八九是上辈子造的孽。”我说,把事情给大仙详细解释了下。

大仙觉得神奇,饶有兴趣又问:“我们小时候淹死过那么多蚂蚁,会不会碰上蚁灵?”

累了一晚上,我眼睛都快睁不开,听到大仙在那胡扯,没好气说:“胡说,蚂蚁连一魂一魄都没,哪来的灵?”

大仙又问了些什么,我累的紧,眼睛一闭就都没听清了。

直到大半夜,外面猛的传来敲门声:“大师!大师!又出事了!”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一看表,才凌晨三点。

大仙睡的还没醒,我不打扰他,偷偷开门出去,周玲玲夫妇站在门前,满脸焦急,吴成眉头更的拧成了麻花:“孩子又出事了……”

我一惊,跟过去一看,吴雷被绑在了床上,嘴巴溢血,咯咯叫个不停。

我扒开他衣服,狗牙好好打带在他身上,到底怎么回事?

“天师您说没事了,我们就把绑在孩子身上的绳子给松了,然后睡了没一会,听到有动静,爬起来看,就看到他又跑到厨房去吃米了……”周玲玲眼眶通红,焦急在屋里打转。

吴成上前搂住她,然他别担心。

大仙这时候也醒了,一瘸一拐走过来,迷迷糊糊问:“咋了?”

知道事情之后,他一惊一乍:“不是说没事了吗?”

我想了想,事情可能还是出在那个鸡头上。让吴家夫妇稍安勿躁,然后去了后院。

那只鸡头早被收拾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缓步在后院饶了一圈,爬上院墙,四下打望。

一只鸡只剩一只鸡头,如果不是吴雷偷偷捉去吃了的话,难道是被吴雷虐待之后分尸了?不过一个小孩哪有这么残忍?

先前在墙边发现过几根鸡毛,墙边离埋鸡头的地方有些远,是什么造成这种情况的?

而且,为什么鸡埋了就埋了,非要露出一个鸡头?

难道是什么害人的法子?我想。

我骑在墙上,百思不得其解,大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蒋娃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望了望后边的荒山,叹口气,从墙上爬下,结果一咕噜却踩了空,低头看,才发现墙边有个洞。

这小洞藏的十分隐蔽,即便走进看都看不见,非得跺脚才能让它现形。

我一愣,随后想清楚了事情关键,狠狠骂了一声,然后喊大仙进屋。

“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们去拿点风油精来。”我看着床上挣扎不休的吴雷,对吴家夫妇说。

周玲玲哦一声,连忙转身去拿风油精,抹了两滴风油精在手指上,往吴雷人中处抹了抹,下一秒小家伙就停止了挣扎,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喊:“妈?”

吴成咦一声:“天师……这是?”

“先前看错了,吴雷不是中邪,而是被一个会打洞的畜生给迷了。”我说,“不过具体事情,你们还得问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