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抛砖引玉

韦姌闻言望着萧铎, 浅浅笑道:“如果我能看见未来, 或者来自遥远的时空, 夫君打算怎么办呢?”

萧铎原本只是好奇,说到先知,想起龙须草和她说的梦, 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此刻看到韦姌这么认真地回答,不由地皱起眉头。九黎是个神秘的部族, 这个部族有太多的秘密。这也是刚开始他不想娶韦姌的原因之一。就像九黎的先知可以做谋臣, 可以成为开疆拓土的助力, 却不能作为妻子,成为枕边人。

他不信怪力乱神,只是觉得韦姌比一般的姑娘聪明,美丽,善解人意或者他们之间真的有某种缘分,比如她能解开华容道。

可如果这些美好剥离了他所有的认知, 变成一种无法掌控的东西, 他会有些恐惧。

这种恐惧和惊疑从他表情的细枝末节和眼底流露一点出来, 都看在韦姌的眼里。她在心中悠悠地叹了口气, 其实不要说这个时代的萧铎,就算在光怪陆离的未来社会, 神技都是危险可怕的反自然力。更别说要萧铎接受她这缕来自未来的魂魄。她努力用一个古人的思想,古人的行为,生活在这个时代,尚且觉得一点都不容易。而让一个古人, 用超越千年的想法接受她的全部,也如同天方夜谭。

有时候适当保留,或者善意的谎言,也并非出自恶意。

“说笑的。夫君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把我当成怪物,要把我烧死呢。”她抱着萧铎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柔声说道,“龙须草的事情,是三叔公先提出疑问的。我怕奸人害夫君,让李先生未雨绸缪,李先生给夫君的信上应该都写了过程吧?至于梦,真的是个巧合。庄生梦蝶,江郎才将,黄粱一梦,说的都是梦的故事,不是自我而始。”

萧铎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这么可人儿的小东西,就是聪明了些,跟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绝对没关系。不论谁是先知,父亲要怎么做,他都会护着她的。

萧铎的大掌摸着韦姌的头发,低头埋在她的发间,嗅她的发香:“嗯,还有梦熊之兆。”

“夫君又不正经了!”韦姌抬手拍了下萧铎的胸膛,萧铎将她的手挂在脖子上,一下将她抱了起来,放躺在床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解革带,脱了自己的外袍,随手甩在旁边。

“不行!今天真的不行了!夫君饶了我吧。”韦姌要爬开,萧铎却抓住她细嫩白皙的脚踝,一下将她拉了回来,困在身下。她惊慌得像只被野兽按在爪下的小鹿,扭动着身子,却更激起了男人征服的欲望。

他们最近的房事太频繁了,韦姌真的有些吃不消。纵然她自小在山野里摸爬滚打,身体底子很好,也禁不起萧铎这样每宿地折腾。她知道挣脱不了,就抬手捶他的肩膀,刚开始颇用力,又记起他的伤。后来被吻得瘫软,只能攀着他粗壮的手臂,再没力气打了。

萧铎一手扯开她绣着碎花的抹胸,眼里是浓烈的情/欲,像大火一样,势要把两个人都烧成灰烬。

“夭夭,为我生个孩子,我便饶你……”他低头含住粉嫩挺立的花尖,扯下了帘帐。

……

秀致在门前,抬了抬手,又放下。阳月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晚膳的东西还没收,可……”秀致抿着嘴唇没说下去,阳月听到屋中传出的动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阳月推了推秀致的肩膀。她自己是过来人,知道秀致思慕军使,也知道小姐最开始留下秀致是存了几分别的心思。可眼下军使跟小姐正浓情蜜意,秀致实在不适合插/入他们之间。

秀致垂着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心中夹杂着失落,不甘和委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犹如溺水之人,被一双无形的手不断地往水中拖拉。

林荫小道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夜色中尤为突兀吓人。秀致惊惶地抬起头,看到朱氏立在前方,面色凝重。连忙行礼:“朱嬷嬷。”

“你可还记得是谁将你从牙婆的手中买入萧府为婢的?”朱氏双手笼在袖中,侧着身子问道。

秀致小声道:“自然记得。嬷嬷还赐名秀致,说秀致好好侍奉主子,以后自然有好日子过。”

朱氏走过来,抬起她的手肘,叹一声:“秀致丫头,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秀致先是茫然不解,然后琢磨出朱氏话中的意思,连忙跪在地上,下意识地说道:“嬷嬷,夫人待奴婢恩深,奴婢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朱氏扬眉,嘴角带着一丝讥讽:“恩深?若真恩深,当初她挑了你在身边伺候,便是看中你的相貌,以后可荐给军使。可这么久以来,她一个人霸占着军使,独房专宠,迷乱军使的心智,丝毫不欲旁人来分享军使。你可甘心?只要赶走了那个巫女,你就有机会成为军使的女人。难道你不喜欢军使么?”

秀致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全身都绷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辗转难免的夜晚,还有她脱光了身子裹着萧铎的衣物做的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她没办法忍受他不看她,不喜欢她,不把她抱在怀中。在内心深处,她渴望把自己完全献给他,想让他像疼爱夫人那样疼爱自己。而且她不会像夫人一样抱怨,巴不得军使整日与自己交缠。夫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嬷嬷要奴婢怎么做?”她重新抬头的时候,眸中已经带了坚定的光芒。

***

北院里,丫环端着铜盆出来,熄了堂屋的蜡烛,关好门。柴氏坐在里间的妆台梳头发,从铜镜里看到萧毅躺在床上,望着帐顶,似若有所思。她将耳坠摘了,低头笑道:“使相若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我可以为您分忧。”

萧毅转头看了看她,坐起来,眉头紧锁:“是否连你都觉得我对茂先过于严苛了?韦姌嫁来之后,我已经打了他两次。他屡次为这个巫女反抗我,我心中不悦。”

柴氏边梳头边缓缓说道:“使相对茂先严格要求,是为他好,我并无不赞同。至于韦姌……年轻貌美,性格温顺,侍奉茂先也很尽心。茂先本就是个重情的孩子,看重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顶撞您确实是茂先不该。可我有两句肺腑之言,您想听吗?”

“但说无妨。”萧毅摆出大方听意见的态度。

柴氏起身,走到萧毅的身边坐下,看着这个魁梧的男人发间生的几缕银发,还有他眼角的细纹,将脸轻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道:“从小茂先敬您顺您,一方面因为您是他的父亲,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跟仲槐是不一样的。您跟我,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哪里话!他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对他视若己出,比对仲槐还要好。你对他差吗?亲子也不过如此!”萧毅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