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2页)

南一靠在床头,毫无表情。

刘太太讪讪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明月:“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聊。”

明月起身点头,待刘太太出去了,她转过身来看着南一:“你,还好不?”

南一道:“我若死了,葬我于山峦。”

“南一你得的是感冒。”

“感冒也会死人。”

“你不是吃药了吗?”

“心死了!心死了!”

明月毫无头绪,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给南一:“来,败败火吧。”

南一看着她,闷了半天:“都,都赖你。”

“赖我什么啊?”

南一一直在想:从哪个环节开始,如果她做了别的选择,她就不会手软脚软地在这里生病了呢?如果她的手不放在东修治的手上,她就不会着急去跟谭芳解释。如果她不在天寒地冻的夜里去等他,守着他,她可能也就不会发烧感冒了。她对谭芳那一点点云淡风轻的小惦记也就不会激化成那不顾一切的海誓山盟,她听不到那句绝话,她以后也许还能见到他。嗯对,就赖汪明月。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那气哼哼的眼神已经把一切埋怨都倾倒在明月的脸上了,明月啥都不知道,但是早已养成了习惯,点看头,老实地,心甘情愿地说:“嗯对,都赖我。都是我不好。”

她这样一说,南一反而泄了气,把明月手里的西瓜接过来,扔进嘴巴里:“关你什么事儿啊?你哪里不好?!是我自己笨,我要是一早不把他从雪地里面扒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让他活活冻死…,”她说到“死”字,知道犯了忌讳,立时闭了嘴巴,眼睛扫了扫汪明月:她就是那样的,应该听不见的时候一概听不见。

南一吃了些西瓜,觉得脑袋和肚子里面都清爽舒服了一些,使问明月:“你呢?最近好不?脚好了?”

“好了,就是崴到了,上了几天膏药就好了。”

“那天在戏院,那人,”南一舔舔嘴巴,她说的是显瑒,“凶巴巴地杀回来问我,日本人是谁?我说这是我的朋友来着。”

“我知道了,谢谢你替我解围。”

“说句实话。”南一搔搔头发,“我觉得他根本不信。”

明月低下头:“不知道。”她撇撇嘴巴,“那天着急走了,没跟你说,东先生是我大学同学的哥哥。”

“你们早就认识?”

“在日本的时候就见过。”

“这么简单,为什么不敢告诉那人呢?”

南一一句话把明月给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