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椹本打算让陆甄仪开车,自己在后座断后。

但是扫了一眼陆甄仪被鲜血浸湿的上臂,知道她不成了。

沈宏欢又不会开车,秦椹只好沉声问:“许先生,会不会开车?”

许光月一愣:“啊?会,会……”然后连滚带爬到了驾驶座。

秦椹坐在后座,打开后玻璃窗,陆甄仪坐在他身边,也扭头往后看。Elsa跳到她膝盖上,朝着车后大声叫着。

许光月一开始不适应秦椹的车,上去就熄火了。

越紧张越是开得歪歪扭扭,幸亏也没别的车。

“别紧张!就当后面什么都没有!”秦椹沉声喝。

寒冬腊月,许光月擦擦额头的汗,大声说:“是!”

陆甄仪震惊地看着后面从水里慢吞吞爬出来,一步步追过来的暗红色巨龟,简直觉得自己在看玄幻电影。

那只巨龟有两层楼那么高,身长目测超过二十米,头部长得很奇怪,尖尖的嘴很像鸟的形状,但是口中刚才可是巨齿森然,并不是那种无齿的鸟喙。二十米并不包括它的尾巴,它身后还拖着一条特别长的,可能有七八米的蛇尾。

劈木头的声音,正是它发出来的叫声。

虽然龟类动作很慢,但是因为体型很大,一步就能跨两三米,所以速度也不算慢。

如果让它追上,一脚就能把车踩扁。

陆甄仪很紧张,秦椹轻轻握着她手,说:“别怕。”

陆甄仪想,反正秦椹刚才光天化日之下已经把鱼装进空间里了,早就暴露了,所以也不用再隐瞒,就低声问他:“你那个……还能用出来吗?”

秦椹知道她问的是凌晨时秒杀从从和刚才阻碍巨龟的空间切割,也低声回答:“大概还能用两到三次。”

巨龟刚才大概被秦椹切掉了一块肉,此刻巨口右侧明显流着血,这点似乎很刺激它,它紧追不舍。

好在许光月终于越开越快,前面的路况也好了,不再碎石嶙峋颠簸不堪,车辆猛地蹿出去。

巨龟又追了一会儿,终于放弃,掉头慢慢往湖里爬。

车上四人都松了口气。

沈宏欢一直默默给自己大腿疗伤,此刻颇有成效,已经不流血了,他扭头对着秦椹说:“桑枣,你这是什么异能?”

秦椹沉默了一下,说:“今天清早在卫生间被逼爆发出来的,好像是……空间。”

“空间?”沈宏欢惊喜地叫:“能放东西能种田那种空间?”

秦椹脸黑了:“只能放东西,不能种田……”

“哦……”沈宏欢有点失望。

他默默盘点了自己看过的末世小说,这样的空间异能好像只能当移动仓库,属于炮灰类的……没有哪个主角是靠当移动仓库称王称霸的……

“那早上……和刚才,是什么攻击?”

秦椹想了想,说:“是空间切割。”

沈宏欢又兴奋起来:“空间切割?听着很厉害啊,对了,就是空间刃对不对?”有的书里好像有提及到。

无声无息,不易痊愈,还是很厉害的攻击。

许光月一直在专心开车,此刻终于忍不住,慢下车速:“你们在说什么呢?”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陆甄仪伤口疼,不想解释,而且她在想:如果秦椹和沈宏欢的异能暴露,会不会被弄去解剖?

难道要把许光月灭口?

最后还是秦椹解释了一下:“异能,生过你妻子那种病又痊愈了的人,会有一定几率有特异功能。”

许光月嘴张大了都合不拢。

“现在这样的人还不多,老许,麻烦你先别说出去。”陆甄仪忍不住插了句嘴。

秦椹说:“应该也不算太少了,等你回到军营就知道了。”

许光月点点头:“行,我回去看看,要是没别人有特异功能我肯定不说,要是别人也有,那我就……”

沈宏欢忍不住笑了:“那你也先别说嘛。”

“行!”许光月连连点头。

陆甄仪诧异秦椹居然那么好说话,不过他给她的既有印象是一向应对有方,所以便没有插言。

秦椹说:“老许,用不用我开?”

许光月没回头,嘴里说:“不用,小秦,我来开吧,你刚下水那么累,好好休息。”

老许驾驶技术真不咋地,不过秦椹确实累了,说:“那好,麻烦你了。”说着搂着陆甄仪过来,找出剪刀给她剪开了血浸湿的衣袖。

陆甄仪看着他给自己上药,包扎,手指不算特别灵巧,但也没弄痛她。

许光月在后视镜看到了,感叹说:“你们东西真全啊。”

沈宏欢转身说:“要不我来试试?”

秦椹同意了。

沈宏欢抓住陆甄仪手臂,闭目凝神。

陆甄仪也闭上眼睛。

慢慢的,还真感觉有一股很细很轻柔很清凉的力量缓缓渗入她的手臂受伤的地方。

慢慢真觉得自己的伤处疼痛有所缓解,不再一跳一跳的疼。

过了十几分钟,沈宏欢停下来,脸色发白:“唉,我真的不行了。”

秦椹解开她的纱布看,抬头说:“好像稍微好了点,又好像没有,你这个奶妈不给力啊。”

陆甄仪笑笑说:“至少我觉得没那么疼了。”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上次那个老许家的小区,住在老许家,他家防盗网似乎还真的挺结实的,不过也无从验证,因为居然没有遇到任何袭击。

到了屋子里,秦椹从空间里拿出了他们冒死弄到的那条箴鱼。

这鱼大约有将近八十厘米长,身体是银白色的,嘴又尖又长,几乎有二十厘米长。

戴胜趁大家不注意,上去就在鱼身上叨了一口……结果被陆甄仪捏住翅膀。

Elsa连忙对着戴胜叫,大概是表示对它的行为的谴责……

许光月被这大变活鱼的手段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宏欢虽然对异能接受度很高,也很兴奋,但同样免不了震惊。

秦椹说:“我先拿着,回头到了送老许一块回去救你爱人。”

中国对于配偶的称呼太多了,几乎每种称呼都标识了特定人群,比如有人叫“爱人”,有人叫“媳妇”,有人叫“老婆”,有人叫“那口子”有人叫“我家那只”,也有人叫“夫人”……这里面满满包含了年龄,文化,教育甚至南北差异,如果真的要阐述清楚,足以写篇论文。

许光月的传统,一个体现是他叫自己媳妇叫“爱人”。

秦椹绝对不会叫陆甄仪叫爱人。但是他很自觉地,或者说不知不觉地,会遵守许光月的习惯,也从善如流地说那是“老许爱人”。

所以说,中国的社交文化实在很微妙。

不知道在灾后七零八落的世界,这种东西会变成什么样。

在许光月各种兴奋各种表示感激之后,他们吃了简单的晚餐,秦椹设法烧了热水,给陆甄仪冲了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