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的真相(第2/8页)

“我们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你这样说未免太伤人了。”乔南摆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可眼里尽是嘲弄。

南珂终于没了耐性,回头看向他:“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打扰到我爸爸。”

“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你爸爸曾经好歹也算是我姐夫,我这个做小舅子的来看看姐夫不为过吧。”

南珂霍然起立,眼里似有暴风雨凝聚。乔南像个没事人似的跟着站起来,回头盯着墓碑又道:“我姐姐可是你爸爸名正言顺领了证的妻子,算起来,你还是我姐姐的继女呢。”

“啪!”南珂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乔南脸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冷着脸生硬地道:“进我南家的门,你姐姐也配?”

乔南双眼微眯,用手擦了擦嘴角,声音中明显带有不悦:“我姐姐年轻漂亮,风华正茂,配你父亲绰绰有余。只可惜啊,你父亲无福消受。”

南珂冷哼一声:“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你们做的那些勾当,人在做天在看,你姐姐如果真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遭在她身上。你姐姐为了钱,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她也是这么伺候顾南城的?就像伺候我爸爸一样?为了钱,她可以把自己卖了一次又一次?”

乔南的脸色蓦地煞白,扬手掐住南珂的脖子。南珂立即面红耳赤,伸手去掰他的手,可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她感到呼吸渐渐困难,眼神也越来越迷离,却仍倔强地盯着他。

“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你的干净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的出身?像你这样的人,哪里来的资格嘲笑我姐姐?你比我姐姐更可恨一万倍。”乔南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眼里在冒火,像是完全没了分寸。

南珂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思绪渐渐变得混沌,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就要这么去死?她看到乔南狰狞的面目,突然用尽所有力气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他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脚,恼怒之下用力推开南珂。南珂本就大脑极度缺氧,被他冷不防一推,脚下使不上力,狠狠的摔了下去。下面正是台阶,她因为冲击力一发不可收拾地滚了下去,脑袋最后重重地磕到了某个地方。眼前光影交织,仿佛出现许多幻觉。她看到了父亲宠溺的笑,也看到了母亲悲伤的哭,最终,不省人事。

车子驶过跨江大桥,朱凯文从后视镜看向身后的顾南城,顾南城一手托着下巴拧眉看着窗外。这些年,每年的这个日子顾南城都要去墓地看望,这已经成了他的固定日程。

“顾先生,真的不需要叫上南小姐吗?毕竟……”

顾南城目光犀利地扫向他,他立刻噤了声。

“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起。”

朱凯文讪讪地应了一句。这一天是南珂母亲的忌日,当年顾南城亲手送走南珂的母亲,后来的这些年,每到她的忌日,顾南城就会独自上山祭拜。纵使他不说,朱凯文也能猜到,他是为了南珂。南先生还在世的时候就不准别人向南珂透露一丁点关于她母亲的消息,可怜南珂打小就未曾见过母亲,被生活在欺骗里,不知是对她的幸还是不幸。

快到墓地的时候,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响。顾南城不由得看过去,只见一辆救护车从他们旁边擦车而过。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跳,朱凯文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禁问道:“顾先生?”

顾南城摆了摆手:“没事。”

到了墓地,朱凯文照例等在车里,顾南城一人上去祭拜。他的风衣在风里摇曳,衬得整个人有些飘忽。他跟在顾南城身边这么多年,觉得只有南珂在身边的时候顾南城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可他们又偏偏彼此隔阂颇深,一个不谅解,一个不解释,才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顾南城蹙着眉疾步而来,不断拨打着电话。大概是一直无法接通,导致他耐心尽失。

顾南城坐进车里,盯着手里怎么也无法拨通的电话有些恼怒。方才祭拜完南珂的母亲,他顺道去了南震天的墓地,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祭拜过,他想着大概是南珂,便打电话想问她在哪里。哪知她的电话总是处于忙音状态,这使他整个人没来由地感到烦躁。

正当他兀自和手机较劲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南珂”两个字。他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便问:“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啊?”

对方像是愣了一下,才道:“您好,这里是市立医院,请您过来一趟。”

顾南城当下便冷了脸,“咔嚓”一声挂断电话,沉声对朱凯文吩咐:“去市立医院。”

距离上次来医院也不过才两个月有余,顾南城没想到会和南珂再次相逢在医院。医生告知顾南城,南珂是被救护车送来医院的,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并无大碍。但她似乎受到了惊吓,需要安静休养。顾南城听得脸色阴沉,目光时不时地转向病床上的南珂。

待医生一走,他才又看向南珂。她的脸和这病房的墙壁一样白,双唇毫无血色,每每看她躺在这里,他心里便堵得慌。

顾南城轻叹一口气,过去正要为她拉好被子,视线却忽然停在了她的脖子上。他轻轻捋开她的发丝,白皙的颈脖上清晰地印着几个手指印,他的手脚蓦然有些僵硬,脸色一下冷了下来。难道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是谁敢动南珂?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凯文拿药进门时看到老板一身阴戾之气,板着一张脸不知在算计什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蹑手蹑脚地放下药,迅速离开了病房。

傍晚的时候,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大雨,雷声闪电交错,在窗户上划过一道亮光。房间内的灯光微微摇曳,窗口被雨水溅得湿漉漉的。南珂转醒过来便看到顾南城的背影,虽然只是那么粗粗的一眼,却仍是认出了他。

她动了动,发现手背上仍扎着针,头疼得像是要裂开,脚上打了石膏,很是笨重,连动一下都显得困难无比,她这才想起之前在墓地和乔南发生的冲突。顾南城听到动静后只是转过身看她,并没有要走近她的意思。南珂与他视线碰撞的时候蓦地感到一阵冷意,他双手抱胸远远地看着她,神色间全是疲惫。

南珂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翻了个身不愿再面对他。他们之间总是无话可说,这样相对,只会徒增尴尬而已。她想起年少时的顾南城,虽然待人也总是冷冰冰的,却从不会让自己受到冷落。那个时候,他的手裹住她的双手,小小的世界,让她觉得是大大的梦想。而今更多的却是讽刺般的现实,诉说着他们无法逾越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