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页)

京二面色顿时一垮,当即从软榻上起身,干脆盘腿坐了起来,一双精致的细眸斜斜的瞧着云初,“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怪你什么。”云初一点不放于心。

京二却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我父亲之前叫我自己做自己的事,我就觉得奇怪,倒是没想到……”

“这世上,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云初打断京二的话,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拽起京二的胳膊,“行了,没事别啰嗦了,我还要休养生息,明日还要进宫。”

“去见未来公婆?”

“对。”

“太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婚期,你见哪门子公婆?”京二避开云初的抓拽,瞬间跳了起来,表示不解。

云初直接一个白眼给京二飞过去,“这种时候,太子会傻到公布婚期?”

“南容凌抢得过太子?”京二双手环胸,不以为然,随即还一副看不起云初的模样,“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照我说,就该大行公布,然后,让南容凌来抢亲,那他也没时间做别的事,天下也热闹。”

“热闹毛线,你欠抽吧。”云初微怒,抬腿就向京二扫去,京二当即快速一闪,堪堪避过的同时,抬手一拂,顿时,掌中雾气而升,顿时化为一条细龙向着云初缠去。

云初唇角笑意起,当即指尖在空气中一点,顿时无数条以虚化的雾气凝实的长龙将京二的细龙紧紧缠住。

“嚓。”空气中轻微一声响。

长龙瞬间化为乌有。

京二有些丧气的收回手,“果然不愧是雾氏一族,雾法的真正继承人,高了我不止一个挡次。”

云初轻轻轻挑眉,收回手,轻哼一声,“你如果不这么风流,应该会上升得很快。”

“你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想起来,这些日子都是为了寻你,才害得我是吃不好睡不好,路过看到美人儿都没了兴趣,更是让我寝不安,食不味……”京二这一开了闸,怨念立马就紧跟着来了,

“明萌萌可是有来信,打听你的踪迹的。”云初抬手打断京二的絮絮念。

京二顿时语声一噎,一把拉住云初的胳膊,紧张兮兮,“你没告诉她我在这里吧。”

“嗯,我……”云初刚要开口,便觉空气中一道风袭来,当即,胳膊处一轻,京二也退离她数步之远,同时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而至。

一个挺拔身影站在云初面前。

黑色泛着淡金色边儿的锦袍,腰间玉带轻束,墨发冠束,气质似高山白雪雅盖风华,自然是景元桀。

“不就碰了一下,那么大反应。”而此时,对面,退后数步的京二很不满的掸掸衣袖。

“你很闲。”景元桀看着京二,他可没忘了,之前某人说,又可以和京二玩了。

京二不明白景元桀在想什么,笑嘻嘻的摇头,“我不闲,我很忙,忙得很。”

“京家主此行回京家,应该不是太安全,你护送吧。”景元桀道,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声音,表情却比平时更加冷峻些,以至于京二顿时发苦,“我现在跟着他回去不是……”

“你正好可以看着他。”景元桀微微颔首,顿了下,又补充道,“一个时辰前,南延发了国告,自此,与南齐合为一国,以后,唯南齐之令是从。”

“这么快?”京二显然很惊讶,显得可爱的娃娃脸都几分肃穆。

云初方才还准备看好戏的面色也是一深,是的,这么快。

“南延果然有问题。”京二眉宇也是一紧。

云初没出声,是的,南延一直以来都太低调了,之前,北萧翼山封了北拓边境,不让他们自北拓过时,南延也同样戒严,虽然没有北拓明显,看起来,更像只是防范,而以备万一,可是,这其中……

诚如京二所说,果然有问题。

“南延国师是南容凌的师傅。”云初在琢磨着,却陡然听景元桀道,轻描淡写的语气,云初心头却是一惊,抬眼看向京二,京二显然之前有所怀疑,此时方才确定般,当下,面色也沉严起来,“南延国师知天卜命,虽然不似空无经情冷性,淡薄寡性,却也是高人,是南容凌的师傅……不足为奇。”

“之前,我让官瑶借着她和南延国师的一点交情请他帮忙,散发那天命克星之言,如今想来,当时,南延国师想必也是和南容凌互相沟通过的。”云初声音也是一紧。

景元桀看着云初,神色几分温柔几分凝定,又道,“襄派也紧跟南延之后,同时发了消息出来。”

“是效忠于南齐吧。”云初道,显然早就猜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明确了。

“你怎么还不走。”云初正寻思着,却听景元桀直接对着京二赶人。

京二当下面色好看得可以,抬手指指景元桀,又看看云初,最后愤愤留下一句,“没良心。”当然,愤愤归愤愤,却是足尖一点,正色的道,“我先看着京老头儿回京家,再来能加你俩的大婚。”

“虽然风流了点,办起正事来,还是一流的可靠。”云初很客观的点评。

“我不风流。”景元桀道,眉宇一深,她今夜好像夸京二两次了。

云初有些懵逼,看着景元桀,原谅她实在理解不了,高大上的太子会和京二吃醋。

“你今晚夸京二两次了。”景元桀又道,神色很淡定。

云初却不淡定了。

她有夸京二……两次?

景元桀百分百笃定的点头,“两次。”眼底深处更带着执作。

云初恍然明白过来,感情这厮哪里是需要京二去看着京家主,分明就是将他给支走,说得这般正色冷峻的,天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靠。

云初觉得,自己在景元桀面前,直接就是智商掉线的份。

“嗯,那如今,天下形势已经很明确,南延和襄派听命于南齐,分明就是要拧成一条线,与大晋抗衡。”云初适时的转移话题,她觉得智商这种事,还是少想一下。

景元桀幽深的凤眸里好像有笑意,却是一笑,“的确,所以,很快,会很忙。”

“嗯,不过,幸好,北拓如今有萧石头看着,我已经去信,让他不偏不倚,不要有任何表示就可。”

景元桀点头,突然就不说话了。

屋内,安静得出奇。

“不过,景元桀你的师傅是谁?”云初突然想起这茬忙问道,当然不会是山老,那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儿。

景元桀却没答话,而是看向云初的目光骤然一深,不过,一瞬间,目光里好像就多了些什么。

二人已到这般,那眼里是什么,云初当然知道,耳根不禁一红。

四目对视,屋内的气氛不过几瞬之间,就好像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