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冬暖】第七章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你(第2/4页)

  我想,我损失了20欧元。

  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我不禁想,今天是不是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席先生?

  在1507门外,我踟蹰了一下终是按了门铃,只是没有想到来开门的会是一名陌生女子。

  “请问你找谁?”她讲的是英文。

  我想她应该是中国人,所以我直接用中文说:“我找……席郗辰。”

  她笑了笑,也马上改用了中文,但不是很熟练,“你有什么事吗?他在与人通电话。” “麻烦你把这袋东西交给他。”我刚想把东西递出去,就有人从正对着门的阳台上走入房间。与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我便后悔自己来这里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号码,对面前的女人轻点了一下头,退到旁边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静了大约五秒钟才低声开口:“安桀,是我。”

  “嗯。”估计他打电话给朴铮了,这次回法国,我换了手机号,

  除去小姨、朴铮和我以前的主治医生,小迪他们我尚未来得及告之。

  “我现在在机场,八点的飞机回国。”

  “嗯。”

  “呵...... ”他的声音哑了哑,“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再见......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嗯,一路平安。”

  那边静了片刻,“平安?呵,我倒希望能出点什么事才好。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打来的。”然后主动收了线。

  我被他莫名的态度弄得有些无语。 “你找我?”温和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我回过身,迎视那双有着一分难得愉悦的眼睛,他站在门口,穿着睡衣,眉宇间还有几分病态。

  “你去医院找我了?”

  “你……提早出院没有关系?”本不该多此一问的,但嘴上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笑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似乎话中有话,但我不想多探究,走过去将袋子递给他,“我想这是你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随后又笑道:“为什么说是我的东西?”

  我看他没有要接的意思便放在了门边的地上,他一直看着我,似乎还在等我说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么多,真的。”我不想承一些还不了的情,“再见。”

  “安桀。”席郗辰叫住我,拿起那袋子,“既然你说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核对一下有没有缺失什么。”

  “......”如果意志稍微薄弱一些,如果自己脾气稍微差一点,我想我一定会发火。

  “郗辰,要不我先走?”之前为我开门的女人拿了公事包走到门口。

  席郗辰转过身,对着那女士恢复一贯的从容,“好,再联络。帮我向你父亲问好。”

  “一定!注意身体,过两天我还想约你一起吃晚饭。”女人说完朝我笑着挥了下手,我习惯性地礼貌领首。

  等那女人一走,席郗辰便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带进房间并关上了门。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无措,直接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落座。房内灯光明亮,墙上的液晶电视开着,在播放法国地方电视台的娱乐节目。

  “咖啡还是纯净水?”

  “如果你已经核对完了……”

  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没有。毕竟这么多年了,我需要想一想究竟当时衣袋里留了哪些东西。”

  我暗暗握紧了手,“席郗辰,不要以为你帮过我一两次就觉得自己可以任意羞辱我。”

  席郗辰选了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我顿了一下,“好,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你从医院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就想,你肯定不会再来看我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妄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所以我留了字条。你来找我,我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他轻声说。

  我咬了下嘴唇,“我来还东西。”

  他轻轻笑了一笑,“刚才那人是我法国分公司的负责人,有点公事要谈,我身体不好,就让她直接过来这边说了,她父亲跟我父亲——”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他明显愣了一下,下一刻嘴角轻扬,声音却有些苦涩,“对,我忘了,你是简安桀,我看我是太不知好歹了。”

  我无奈地站起身,第三遍问:“你已经核对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我拦你了吗?”他的口气变得有点差。

  跟这种性情变幻莫测的人理论简直是自讨苦吃。我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却被他抓住手,我的心不由得一颤,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安桀,你可以让我快乐得稍微久一点吗?”他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我,“我前一刻还在天堂里,下一秒你的态度又清楚地告诉我,你从来没打算主动接近我,你来只是为了还某样东西,然后还完就走,你甚至并不在意我房间里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而你跟他通电话,我就需要很大的毅力让自己不去多想。”

  “你在指控我吗?”我看着他平静地问。

  他沉沉地笑了笑,“是,我在指控你,但是显然没有资格。”他道了谦,然后放了手。

  我在原地站了两秒,没有说再见,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他忽然从我身后伸手将开了一半的门又按上了。我要再开门,他已经把我抱住。他身上有药水的味道以及他特有的清淡薄荷味。背后的人压低着声音说:“你自己要来找我的。”

  我本以为自己对他已有所了解,但偶尔他的行为又会让我觉得很陌生,继而而仓皇失措,“席郗辰。”

  他的声音带着无奈,“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但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爱。”

  我以前怕他,也恨他,回国那几天,我总不情愿面对他,可就算现在不再恨,但那种畏怯也还是存在。

  “我打你的那一次,是我活到现在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他悲伤地说着,“你当时在发抖,神思都不在了,呆呆地看着我,我得去救楼下的睛姨,但又怕你恍恍惚惚出点什么事,就打了你,想让你清醒一些 ...... 结果却让你怕了我那么多年。我跟你说过,对你,我一向束手无策,那一次就是最好的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