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冬暖】第十三章 我不会离开你(第2/4页)

  叶蔺妹妹的病情这几天很稳定,他醒来第一天就去看了,他跟我说了很多他妹妹的事,说她怎么坚强,怎么勇敢。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看着躺着的叶淼,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天傍晚朴铮又过来一次,看到我就上来抱了抱我。

  “他这两年压力可能真的很大,所以之前才会……”朴铮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明明两人是相互喜欢的,怎么老是要闹别扭呢?多迁就迁就他,叶蔺这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挺不正经的,但心思是细腻的,对你,他真的挺……安桀,不管怎么样,哥只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会的,哥。”我吸了吸朴铮身上的阳光味,只能这样说。

  送走朴铮,我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到叶蔺坐在那,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我走过去问。

  “你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是吗?”灯光在他的睫毛下留下一片阴影。

  “叶蔺。”我坐到床沿,轻轻拥住他,喃喃道,“我永远在乎你。”

  他伸手将我抱住,很紧,很紧。

  我洗了把脸,从洗手间出来,还没走到叶蔺病房门口就看到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站在东边的走廊上。似乎是一种本能,心里隐隐有点不宁静,脚下没有停,我快步走过去。

  “……好好休息。”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脚步硬生生滞住,下一秒砰的一声,与迎面走出来却频频回头看的护士擦撞到,托盘上的药物针剂掉了一地,几乎同时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众矢之的”。

  看了眼护士涨红的脸,我俯身下去捡地上的物品,她一怔也忙蹲下来帮忙,“对,对不起。”

  我牵强一笑:“是我突然停下来。”将托盘递给她。

  “简安桀,你过来。”叶蔺朝我伸手,满面笑容。

  我起身走过去,与那道身影擦身而过。

  “简安桀,渴了,给倒杯水。”

  我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过去的动作稍显踌躇。

  “放心,我不会让你喂的。”叶蔺扯唇一笑,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啊,忘了介绍,我公司的几位上司。”空着的手指了指房中的那几个人。

  “原来你就是那位‘简安桀’。”这是年屹含笑的浑厚嗓音。

  我无奈地转过身:“年先生。”

  “你直接叫我年大哥我也不介意。”年屹说着,看了眼他旁边的人。

  我感觉到那人的视线从我身上淡淡划过,然后转身别处。

  “有一位出手阔绰的老板就是好,不做模特了也能照样拿工资。”叶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爽朗中带着三分桀骜。

  “是啊,小伙子,你的确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你的老板。”年屹八面玲珑地道。

  “年总经理,我这不是刚才都感谢得诚惶诚恐了嘛。”叶蒋淡笑自若,说完拉住我的手,把我一把拉坐在了床铺上,“你挡住我的视线了,看不到前面。”

  “力气恢复了不少。”我说。

  “主要是某人照顾得好。”他无所顾忌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不再接话,眸光看到不远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掌慢慢握紧。

  “走吧。”他依旧是淡然从容的姿态,但开口听声音却是冷如冰霜。

  年屹点头:“是,老板。”

  孤傲的身影率先走出病房,没有任何的拖沓和迟疑。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叶蔺,他开口道:“你生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人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没有。”

  “就算你生气现在也不会跟我说了吧?”

  “休息吧。”我走过去,给他取出几粒药。

  “你明知道我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那么,你想听我说什么?”我侧过身看着他,“是,我是不大高兴。”

  叶蔺的表情很受伤,眼睛里有着几分凄凉:“你要去找他了?”

  我低下头,看着指骨间滑动的药片,“是。”

  “如果我不问,什么时候?”

  “傍晚就会走。”

  叶蔺颓然靠在床头,前一刻的气势这一刻已经完全泯灭,“你走吧。”

  “先吃药。”

  “我又死不了!”

  “吃药吧。”我坚持道。

  叶蔺突然笑起来,“反正要走的,那么干脆现在就走好了,免得我看着就心烦!”

  我叹息:“叶蔺。”我看着他,眼神很认真,语气也很认真,“我说过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抚上那头柔软的黑发,“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爱他……叶蔺,我现在爱的是他。”

  当我带着满身倦怠走出病房时,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名字让我没有多想便按下接呼键。

  “简小姐。”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却不是他的,“我是年屹,可以谈一谈吗?”

  “你说。”我压下失望,淡淡开口。

  “简小姐,我比Elivs年长几岁,认识他多年,他在工作上几乎无往不利,但对感情的事却很不擅长,他可能把爱情当事业在做。”之后他有些郑重地说,“他以前几乎滴酒不沾,现在每天晚上酒不离手,这样下去人迟早会垮掉的,不管你们之间……”

  “年先生。”我平稳自己的呼吸,“你多虑了。”

  刚挂断,手机便从我手里滑落,摔在了地上。

  我听到自己焦急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当我拉开他房间的门走进去,房间里有酒味,但不浓,厚重的三层窗帘遮去了外面所有的亮光,只有床头一盏助眠的壁灯开着,光线微弱,照着坐在床尾的人,背对着光的面容模糊得像蒙着一层神秘阴暗。

  我向那道人影走去,在他面前蹲下,他紧闭着双眼,嘴唇严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