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愈发娇气(一更)(第2/3页)

拓跋虞倏地反应了过来,眸色不禁一变。

果然,待拓跋玥笑兮兮地命侍从将里面的金雕尸体倒出来后,拓跋虞冷着眉眼,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拓跋虞沉声问道:“你将它寻回来做甚?”

拓跋玥的笑意僵在了唇畔,她有些茫然,她看着拓跋虞极愠的面容,终是不解地回道:“它丢了,我想帮你将它寻回来…这金雕是你亲手养大的,难道它对你不重要吗?”

拓跋虞没回她的话,而是走出了居间,四处张望了一下。

最后,他还是愤而无奈地嗤笑了一声。

若真有人要跟着拓跋玥一行人,那一定也是极会隐蔽的高手,他是探查不出的。

他自动了想让金雕杀害慕淮的念头,便已然做好了要牺牲那金雕的准备。

慕淮一死,齐国的主心骨便没了,他大齐现在的老皇帝病病恹恹,且性格温懦,纵是慕淮死了,也不敢向它鹘国寻仇。

拓跋虞清楚,慕淮年岁尚轻,自是没有嗣子。

慕氏一族的年轻男子,没有人能比慕淮出色。

大齐若没了慕淮,整个国家肯定要走下坡路。

若那金雕成功弄死了慕淮,且没被侍从抓住,待它飞回他这处后,那他也会亲手将它杀死。

若不能成功刺杀慕淮,那这只猛禽就会死在慕淮的手中,他定是不会派人去寻找它的尸体。

拓跋玥自作主张,寻回了那金雕的尸身,现下他二人提前来齐的事暴露了,他想害死慕淮的事亦暴露了。

真是个蠢货。

拓跋虞再度进了包间后,用那双凌厉的眼冷冷地睨着拓跋玥,沉声道:“一个玩物而已,它跑了,亦或是死了,我都无所谓。倒是三公主你,少自作主张。这几日也请你安分一点,不要再在齐境乱跑,毕竟后日才是鹘国该进齐的日子。”

这番话语气略有些凶,但好歹还尊称着拓跋玥公主。

拓跋玥原本是个嚣张肆意的公主,听罢拓跋虞这番语气不善的话,竟只是乖顺地回道:“好…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

站在拓跋玥身后的侍从颇为吃惊。

这位三公主性情跋扈且顽劣,平素都敢骑到大君的脖子上撒娇耍赖,鹘国皇宫中的奴仆人人怕她。

可拓跋玥,却很是听这位世子的话。

真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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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高悬。

东宫因着太子大婚,亦是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各处都缠上了大红的绸缎,门窗亦是贴上了喜字窗花。

这夜的东宫,一派橘黄暖芒,竟如白昼般明亮。

容晞仍穿着繁重的鞠衣华服,却将沉重的龙凤珠翠发冠摘了下来,寝殿中飘散着苦涩的药味。

丹香站在床侧,看着容晞低首饮着极苦的汤药。

曳曳的火光中,太子妃的容貌因被妆容所掩,未显憔悴。

可今日,太子妃却然吃了不少的苦头,这繁琐的婚仪纵是让一身体康健的少女走上一遭,都要累个半死。

更遑论,太子妃还怀着身子。

单这一日,太子妃就饮了数次药力极强的汤药,强吊着精神头。

她看着都心疼。

——“丹香,你派人出去看看,太子怎么还不回宫。”

容晞的话打断了丹香的思绪。

丹香对其解释道:“主子,听闻您跟太子被百官参拜之后,皇上听闻了…路上的事,便将太子叫到了身侧询问了许久。”

容晞听后微微颔首,回道:“知道了。”

庄帝却然很记挂慕淮这个幼子。

慕淮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他能力最出众的儿子,自打庄帝身体出问题后,他各方面就更离不开慕淮了。

却然,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也很难支撑齐国这样一个地域不小的国家的运转。

宫里甚至有传言,说庄帝有意提前让慕淮继位,自己则做个无所事事的太上皇,以此安度晚年。

但这消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慕淮也与庄帝讲明,他定会好好辅佐他,却不会提前继位行那不孝之事。

这时,殿外来了个太监,在外恭敬传话道:“太子妃,殿下让小的进殿传话,说您可先歇息,不用等着他。”

容晞的思绪被这番话打断,且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慕淮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日发生的事让她很没安全感,他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虽然无恙后那男人很淡定,但她却快怕死了。

她好怕慕淮会死。

若他死了,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丹香见容晞有些失神,在她耳侧轻声道:“主子,殿下既是都这么说了,便先将鞠衣换下来罢,奴婢亦帮您先将假髻拆下来。您还怀着身子,又折腾了一日,可不能累到。”

容晞点了点头。

今日她却如丹香所言,身心皆累。

待换下舒适柔软的寝衣后,丹香拿来了太医开的特制药膏,容晞便趁慕淮还未归宫前,自己涂抹着药膏,轻轻地按摩着肚子。

她自打身子渐大后,便有意克制着食量,亦很注意保养,身上没怎么胖,腹部也是未长任何妊娠纹。

一旁的宫婢纷纷打量着容晞似新雪一样白皙的肌肤,都觉她有身孕后,那肌理瞧着愈发细腻,就跟凝水的豆腐似的。

怨不得太子那样一个倨傲的人,会这么宠她。

试问,这样一个声音细软,又靡颜腻理的娇柔美人,哪个男子会不喜欢?

见容晞的神色仍有些寥落,丹香恭敬地劝道:“主子不然,先用些吃食罢。”

容晞摇首,她事先是命丹香备好了菜,可慕淮还没回来。

她知道,慕淮也定是还没用晚食,她要等着她夫君回来一起用。

——“殿下万安。”

容晞听到了殿外的动静,一听是慕淮回来了,眼中登时有了光亮,

她长长的乌发披散着,亦柔顺地垂于腰际。

容晞不由分说地便从床上起身,急欲见到心心念念的男人。

慕淮的冕衣多少沾了些那猛禽的鲜血,回宫后便换了身赤红的宴衣。

他穿赤红色的衣物,眉眼瞧着竟是愈发矜朗,俊美得有些像天人。

慕淮见容晞穿着寝衣就奔到他这处了,不由得蹙眉,低声责问道:“还怀着身子,怎的同孤成婚后,反倒变得这么莽撞了?”

容晞见活生生地男人站在身前,眉宇仍有些矜傲的意气。

一切都很真实,慕淮正用那低沉的嗓子斥着她。

他终于回来了。

容晞的眼眶有些泛红,她软声回道:“妾身知错,下次不会了。”

慕淮一见女人的眼眶微红,里面也蕴了水。

他略有些无措。

慕淮觉自己的语气也没有很重,这女人现在真是一句都说不得,愈发娇气了。

但这磨人精如今这般娇气的缘由,原也是他给宠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