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这一次,DR.CANG的回信倒是来得很及时,但内容上了无新意,纯属炒现饭,新瓶装酒酒,换汤不换药。安洁恨不得给他批个“自己抄袭自己——DISHONESTY!”,然后打回去叫他重写。但他的回信里有这么一句:“正值期末考试阶段,希望你集中精力,好好复习应考”,她就不敢放肆了,因为他已经把导师的架子端起来了。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考试,怕考得不好丢了研究生院的奖学金不说,还让他瞧不起,如果他到时也不给她RA了,那她就真的惨了。她有好几门课有FINAL,编程的作业也积压了不少,她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一天到晚情情爱爱了,搞不好会拿F的。她也相信他就跟姐姐说的那样,一时半会不会跑掉。于是她埋头于复习和编程,一旦钻进去了,心里似乎不那么难受了。

  因为是FINAL阶段,DR.CANG那里的每周例会也停开了。这样也好,她就不用每周一次地见到她,不然的话,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就揪着他拷问。

  一直到学期结束,她都没有再见到他。她不知道下学期又该怎么办,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找他做导师的。不找他做导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一心寻觅轰轰烈烈爱情的女生。现在她不知道她成了什么了,即使不算疯疯颠颠,可能也算得上痴痴呆呆了。

  她在思考要不要转学到D大去,如果要去的话,是夏季去还是秋季去呢?D大那边的学籍只能保持一年,如果她过了秋季还不去,学籍就作废了,以后想去还得再申请。她一想到木亚华和崔灵对DR.CANG的分析,她就想逃到D大去,换一个新环境,把他彻底忘掉。但当她想起姐姐的话,她又觉得他是真心爱她的,于是她又想留在B大,慢慢地感化他,说服他,让他相信他配得上她,只有他才能让她幸福。

  刚刚考完,乌钢就打来一个电话,问她暑假会不会到她姐姐那里去。

  她冷冷地说:“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现在有两个暑假INTERN的选择,一个在D市,一个在B市,我想问问你暑假去哪里,我好决定去哪里做INTERN---”

  她听乌钢的口气,不仅没有负疚的意思,反而象跟她把关系搞定了一样,一厢情愿地在那里计划他们两人的暑期活动。难道他以为有了那一次,就在她身上盖了章了?还是他以为她要将报复进行到底?她说:“你可不可以别把我编到你的BUDGET里去?我暑假去哪里,跟你有什么相关?”

  “你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做下的事难道还指望我表扬你?”她由着性子发了一通脾气,就挂了电话,心想如果乌钢再这么没眼睛,又打电话来烦她的话,她就要吓唬他一下,说你再烦我,我就要去告你。

  过了一会,乌钢这个没眼睛的又打电话来了,她烦乱地说:“我被你毁了,你怎么还敢给我打电话?”

  乌钢好像是做好了吵架的准备一样,回嘴说:“如果你真的被毁了,也是被你那个导师毁的。”

  她听乌钢的口气,好像已经知道DR.CANG跟她分手了。她说:“那还不是因为你吗?如果你不做---那件事--他怎么会--”

  “你醒醒吧!你以为没那件事他就会要你了?我早就说了,他只是在欺骗你--在玩弄你--的感情。”

  “他没有欺骗我,他一开始就说了他不--会再结婚的--”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作贱自己,既然他已经说了不会再结婚,那不就表明他--没打算跟你天长地久吗?你怎么还会--难道你真的是这么CHEAP吗?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你追着他去爱--”

  一个“CHEAP”又把她的头气昏了,她狠狠地说:“是的,我很CHEAP,但是我至少还是听他说了他爱我才--跟他--在一起的。你不CHEAP,又怎么样呢?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你还要这么死乞白赖地——缠着我,还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做那件事,可能有朝一日我还会——回心转意,既然你连那么卑劣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指望我——爱你?”

  “我做什么卑劣的事了?”

  “你不卑劣吗?就算我叫你帮我报复他,那也是因为我喝醉了。你趁人之醉,做出那么——恶心的事,你那不是卑劣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乌钢好像被打哑了,好一会才说:“我承认我CHEAP,我死乞白赖。但我不卑劣,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那天并没有跟你做什么!”

  她没想到乌钢居然可以这么一嘴两舌头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好像那事是可以随便翻烧饼的一样。她厉声道:“你不要太投机了,你听我说如果你没做,我还有可能爱你,你就说你没做?”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那天你是说了你想报复他,但你没说要用我来报复他,你只说你再也不想理他了。可以这么说,即便你当时要用我来报复他,我也不会上当。我有我的尊严,我不会满足于做替身的——”

  “你以为你不承认这事我就原谅你了?前段时间我是看你态度好,没跟你计较,你怎么得寸进尺,越说越欢了?我留有证据,我可以告你的!”

  乌钢以一种极为沉恳的语调说:“我们那天真的没做什么,我那天并没喝醉,所以我清楚得很---”

  “那上次你怎么说--我们做了---那事?”

  “那是因为我看老康不愿意承担责任,我怕你---想不开——怕你觉得没面子——怕你出事,所以想承认下来,照顾你,帮你度过那个难关--也---希望你会因此---认识到谁是真心待你的人。现在看来我---真是白白地替人受过---你对他是执迷不悟的了---我不能再帮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扛包了!”

  她没法相信乌钢的话:“我不相信---”

  乌钢提醒说:“你不是留着证据吗?你把证据交出去,让法庭或者什么相关的部门找人鉴定DNA。我马上就到B市来,提供SAMPLE让你拿去做DNA鉴定--”

  她听他这样说,就搞不懂了,难道乌钢真是清白的?

  乌钢进一步晓之以理:“你想想,如果是我做下的,我怎么会劝你去把孩子拿掉?我一定会劝你留下孩子,因为那是我们之间的纽带---不说别的,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吧?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连衣服都没为你脱,就是怕你以为我借机占你便宜---我也没到刘进那里去,就是怕你怀疑我做贼心虚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