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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把他的保险单找出来看看,把地址告诉我,等我去找Simon核实。”

  妈妈到车里拿来保险单,把上面的地址念给她听了,她找了纸笔记录下来,对照着努力回忆Lucy的地址,感觉应该是一样的,但她没把握。

  她马上给Simon打电话:“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想我了吧?”

  “别开玩笑了,我找你有事。”

  “肯定还是陶沙的事。”

  她被他说中,有点尴尬,解释说:“主要是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又是什么事情?”

  “还是Lucy的事。”

  “Lucy怎么了?”

  “你知道她的地址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地址?”

  她提醒说:“你上次帮陶沙带东西给我,不是给过我她的地址吗?”

  “我就是帮忙传递了一下地址,怎么会记得?最后那纸条不是交给你了吗?你拥有那个纸条的时间比我还长吧?你记得不记得?”

  “呃——模模糊糊记得,但记不清了。”

  Simon很得意:“你看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是跟心上人有关的东西,都只模模糊糊记得,我这么笨的人怎么会记得?”

  “你不记得就说不记得,干嘛讽刺我?”

  “我哪里是在讽刺你呢?”

  这次谈话有点剑拔弩张,她感觉他好像不再那么在乎她了,说话很冲,有种“得罪了就得罪了”的气魄。她一直享受他的吹捧和殷勤,都有点习惯了,好像他天经地义就应该那样对她一样,现在他稍稍不那么俯首帖耳,就让她觉得怪不舒服。

  她赶快收线:“你不记得就算了吧。对不起,太晚打搅你了。”

  他也没挽留的意思,说了个“晚安”就挂了电话。

  她感觉身心俱疲,有点像刚跑完三千米长跑一样,全身没劲,已经没多大兴趣搞清楚Lucy究竟是谁的老婆了,就算Lucy是Simon的老婆,那又怎么样?从道义上讲,陶沙应该和陶妈在一起,照顾他们那可怜的痴呆儿子。

  现在她又回到了舅舅不疼姥姥不亲的状态,Simon终于受够了,不会再殷勤她了,而陶沙早就说过一辈子不结婚。他俩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更没放在心上,她又成了一个没人追没人爱的可怜虫。

  刚好那晚连詹濛濛也不在家,偌大的屋子,就她一个人,她想跟人聊天壮胆都找不到对手,只好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告没从Simon那里问到Lucy地址的坏消息,然后懒洋洋地说:“妈,还是算了吧,管他结婚没结婚,我已经对他没兴趣了。”

  妈妈关照了几句,就让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妈妈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找到Lucy的地址了。”

  “是吗?你怎么找到的?”

  “还记得你上次给她寄包裹吗?寄的是快件,填写了单子的,寄件人有一联,你丢在我抽屉里,说要等到包裹寄到才能扔,但后来就忘了扔——”

  “你找到那个收据了?”

  “嗯。”

  “跟陶沙保险单上的地址一样吗?”

  妈妈没立即回答,不过她已经明白了:“地址一样的?”

  “嗯。”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我说Simon没必要撒谎吧。”

  妈妈没吭声。

  她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已经——”

  妈妈也急了:“别瞎说了,我跟他能有什么?我是为你惋惜——”

  她尽力显得不在乎:“这有什么好惋惜的?他都三十多岁了,真的可以做我的叔叔了,又有个痴呆儿子,再说他也说了,他这一辈子都不结婚的——”

  “我也知道他不是十全十美,但是——相比而言,他还是最——不错的一个,难得这么成熟懂道理,又会照顾人,长相啊,穿着啊,都很符合我们的意思,但是——”

  “没什么哪,我相信世界上不会只有一个陶沙。”

  “你准备怎么办?”

  “我?什么怎么办?”

  “如果他去找你,你还——理不理他呢?”

  “还理他干什么?”

  妈妈似乎拿不下情面:“人家在这里鞍前马后地照顾我们这么久,就算是一般朋友,也不能一回国就不理人家吧?”

  “那你说呢?”

  “我觉得作为一般朋友来往还是可以的,就怕你掌握不好。”

  “他回来后会不会理我还成问题呢,他那么怕人知道他跟我们在一起,回了国他不怕得更厉害?”

  “如果是他自己不愿意跟你来往,那倒没什么,我们礼数尽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