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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玉娥说着,给赵子曰跪下了。

赵子曰一声没言语,把她搀起来。又点着一根烟卷皱着眉想主意。

赵子曰真为难了:带她回家,军官不是好惹的呀!虽然我不怕打架,可是有手枪的人们不比老校长们那么老实呀!……我应当带她回家,她是我的乡亲!……到家怎么办?收她作妾,她又不真好看!真叫她回故乡去死,于心何忍!……再说万一带她回家,那个军官拿手枪找我去呢?不妥!

“谭姑娘!”赵子曰又坐在床上,手捧着脑门说:“我只能帮助你一些钱,不能带你回家!一来我家中有妻子,二来家事我不能自己作主。我给你一些钱,你设法脱逃吧!我应当把你送回家去,咱们是乡亲,可是我有我的难处!谭姑娘,”他说着把皮夹掏出来:“这里是三十块钱,你拿去吧!”

“咳!”谭玉娥立起来,含着眼泪把钱接过去,很小心的放在衣袋里:“赵先生,这是我的机会,我得赶紧走!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活着一天,不会忘了你的恩惠!咳!赵先生,半斤烧酒就能叫你把老掉了牙的妇女当作美人,一双白脸蛋就能叫你丧掉生命!我是个没脸的妇人,这两句话是由无耻中得来的经验!我无法报答你的善心,只送给你这两句话吧!赵先生——”谭玉娥抹着泪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