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中壁咚（二）
“那些淤积在心里的水，如果不排出去，终有一天，会淹没人心。
哭出来，就好了。
忘掉那个拽住你的人。
如果忘不掉，就把她锁在你内心的最角落里。
让她一辈子不见太阳。”
——摘自《贵族学院的假小子》第十九章《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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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衍嫣红的薄唇轻轻勾起微笑。
让苏慕枝心惊肉跳。
她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顾修衍两手插在口袋里，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人扑腾起来的水滴溅到顾修衍的纯黑色的皮鞋上。
顾修衍那双眼睛无波地看着泳池里挣扎的两人。
瞳孔里倒映出月色下的水波。
他是高高在上的冷漠神衹，她们是在他脚下挣命的卑微者。
池子水很深，卢鑫很快发现苏慕枝不会游泳。
卢鑫焦急地呼唤顾修衍，却发现顾修衍只是微笑着看着池子里的另外一个人，苏慕枝。
那种眼神她看不懂。
任凭卢鑫怎么呼唤，顾修衍没有任何反应。
苏慕枝开始通体生凉。
情况……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了……
顾修衍身后迅速靠近一大波黑衣人，迅速地从水里捞走了卢鑫。
苏慕枝想借着力气上岸的时候，却被黑衣人戴着手套的手重新推下了水。
顾修衍依旧微笑地看着。
卢鑫不可置信地大叫，“你们为什么不救……”
她被立刻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苏慕枝被推下水，是顾修衍的意思吗……
卢鑫第一次觉得，包括周若星，大家可能都不了解顾修衍。
苏慕枝在冰冷的水里挣扎，听到了泳池这边大门锁上的“啪塔”的声音。
没有人了。
四周安静得令人害怕，只有池子里的水波声。
苏慕枝的头在水面上和水面下上下沉浮。
“哥哥……”疲软带着哭腔的声音。
是求饶和示弱。
顾修衍看着苏慕枝的眼神中，有怜惜，有疼爱。
还有冷酷。
苏慕枝开始分不清脸上的水到底是眼泪还是泳池水。
她快身快没有力气了，声音小得和猫咪一样，“哥哥，求求你……”
顾修衍慢慢站了起来。
一身西装的男人低头看着脚下水池里的苏慕枝，微笑加深，看着亲切和善。
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乖，哥哥生气了。”
苏慕枝心头不可抑制地产生恐慌。
他脱了西服外套，一步步走下水。
水池里的苏慕枝挣扎着仰头看着慢慢靠近的顾修衍。
顾修衍的白衬衫很快湿透。
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显露无疑。
这个地方，已经被顾修衍封闭了。
外人进不来，苏慕枝也出不去。
他在地面上的时候，她求着他下来。
可顾修衍真的下来了，苏慕枝才感受到那种骨头缝里滋生出来的，啃噬人意志的无力。
她费力地转身，试图往顾修衍的反方向过去。
但那里的水更深。
苏慕枝的耳边都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手臂打在水浪里的声音。
莫名地，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字。
逃。
顾修衍会游泳。
不管在陆地上还是水里，顾修衍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近苏慕枝。
顾修衍修长的四肢在水波中划动的姿势极为赏心悦目。
他并不着急于靠近苏慕枝。
苏慕枝退一步，他进一步。
老虎逗弄着小猎物。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小。
苏慕枝撑不住落下水去。
她纤细的腰肢被顾修衍长臂一伸拉进怀里，人被从水下抬升到水面上。
她被顾修衍抱着，整个人趴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
顾修衍的皮肤在月光和水面上显得更加白。
苏慕枝的头发上不断掉落水滴，两只手原本只是落在顾修衍的肩膀上，很快她求生本能般抱紧了顾修衍的脖子。
苏慕枝脸色惨白，嘴唇变成脆弱的淡粉色。
可这么脆弱的模样，并没有让顾修衍产生放过她的念头。
苏慕枝被顾修衍抵在水池壁上。
她坐在顾修衍的手臂上。
全身山下都得倚靠着他才不至于掉下去。
苏慕枝很冷，“哥哥……我们上去吧……”
顾修衍微笑，“不急。”
苏慕枝的下巴被抬起，顾修衍白璧无瑕的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顾修衍的声音很温柔，“落水的滋味好受吗？”
苏慕枝眼睛里继续的泪水掉落，委屈地摇头，看着他。
眼泪被顾修衍的指腹擦掉，“掉眼泪啊，没有用。”
苏慕枝：“不……不好受。”
顾修衍抚摸着苏慕枝的湿透了的头发。
他摸一下，苏慕枝就抖一下。
顾修衍：“既然不好受，为什么要跳下去救她呢？”
苏慕枝抬头，却对上了顾修衍锐利的眼神。
苏慕枝：“因为……因为她落水了……”
所以要救人呐……
顾修衍：“她落水了关你什么事？”
那种淡然的，无视生命价值的语气，让苏慕枝心头狠狠一揪。
怎么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
小说里写的，顾修衍虽然高冷难以靠近，但接触了会发现实际上很善良。
所以才会一次一次帮女主解围，最终爱上她。
可眼前这个……
苏慕枝不敢放开顾修衍的脖子，怕他把她丢进水里。
她眼泪也不敢擦，呜呜咽咽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顾修衍扬起微笑，仿佛真的是一个耐心教导弟弟做人的好哥哥。
“你在岸上看着她就好了，管她死活呢。”
苏慕枝：！！
她为什么今天才知道顾修衍和小说里的男主人设完全不一样！！
苏慕枝不可置信地问，“为，为什么，有人落水不应该……”
顾修衍的手指抵住苏慕枝柔软的嘴唇，“嘘。”
顾修衍：“你要记住今天的滋味。
再让我看见你用自己的身体去救人，被你救上来的人就没今天那么好运了。”
苏慕枝真的害怕。
现在的顾修衍没有喝醉酒，是清醒的。
苏慕枝：“你要怎么样……”
顾修衍的声音清润温柔，“你是我弟弟，我当然不能拿你怎么样。
但被你救上来的人，我可以把她重新放回你插手前的处境。”
苏慕枝牙齿打颤。
顾修衍的手臂在松开苏慕枝。
苏慕枝愈发抱紧顾修衍的脖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哥哥，你别松开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掉进水里了……”
顾修衍的手握上了苏慕枝的手。
苏慕枝的力气根本抵不过顾修衍，环着他脖子的手臂被迫松开。
苏慕枝的身体开始下沉。
“哥哥，哥哥……”
顾修衍人高，可以直接踩到泳池底，但苏慕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