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耿直,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就起来。”陆行趴在岸边,对耿直说道。

杨念殊不好意思,耿直过来,他直接潜水底了。

耿直把鱼拿了,转身回营地。

“老耿,年猪他们呢?”高兴看见只有耿直一个人抱着几条鱼回来,有点奇怪。

“好家伙,哪里逮的,这么大一条。”

“年猪在水潭里抓的。”耿直把鱼放到锅里,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到溪边接了点水,等着杨念殊回来。

“高兴,你说,咱行哥是不是对年猪有点……特殊啊?”耿直把昨天晚上拍的流星雨照片翻出来看,和高兴闲聊。

他用了“特殊”这个词,本来想说“不一样”,但陆行的行为明显比“不一样”更进一步。

他、高兴和陆行算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关系不错,玩得也开,但是,平时接触过程也有个度。

说的洋气点那叫“高冷”,用陆行自己的话来说就叫“安全距离”。

到了年猪这里,陆行忽然就变得平易近人起来了。

“确实是。”高兴在翻陆行的相机,正好翻到陆行抓拍杨念殊的特写,“你看看,为什么行哥拍的要比我们拍的好看得多啊?”

耿直扭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高兴睨了他一眼,觉得他很奇怪,继续翻。

他们三人都是学校摄影社的,偶尔会参加学校举办的摄影活动。

陆行家里背景挺大,几十万的器材给他当玩儿似的。

摄影就是陆行的一个小爱好,他玩得很随意,就当是学习之余的调节。这次来看流星雨,也是临时起意,好像是陆行家里出了事,他出来散心。

除了器材的差别,耿直自认为和陆行的水平不相上下。

看到杨念殊的照片,耿直也要夸一声拍得好。

照片是随意抓拍的,非常自然。

尤其是眼神,亮晶晶的、很纯洁、那种让人毫无防备心的干净,真的是大山里的孩子独有的淳朴。

一连好几张,陆行抓拍的时机非常精准,完全没有失手。

只有陆行把这种神韵抓到了。

他们拍的照片里,杨念殊笑得也好看,但是明显有点刻意了,嘴角的僵硬隔着相机都能感受得到。

看见耿直有点失神,表情越来越严肃,高兴撞了他一下,两只眼睛瞪着,有点惊恐,“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刚刚过去看到什么了?行哥真的把年猪标记了?年猪是omega?”

“切,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耿直用肩膀撞了一下高兴,讪笑,“没什么,他们在游泳。”

“啊?在哪里游,我也去。”高兴扔了手机,咋咋呼呼地要去围观。

“别去。”耿直扯住他,压低声音,“他们裸泳。”

“我日,行哥有点野啊……”高兴有点紧张,“他真的看上年猪啦?那不行,人家年猪那么小,看起来也没有16岁,什么都不懂。而且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行哥不能害人家。”

“别胡说,他们各游各的。”耿直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又补充了一句,“离得很远。”

大城市有正规的游泳池,每年学校宣传不能下河游泳,家长也耳提面命注意安全。再加上城里河流污染大,他们基本没有机会下河,对于游野泳+裸泳还是比较震撼的。

小地方的崽子就不一样了,没下河洗过澡的,那就是怂包。

杨念殊小学的时候经常背着杨树下河游泳,分化成omega之后才有所收敛。

现在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游个痛快。

陆行率先起来。

杨念殊只带了一块毛巾,陆行拿着毛巾在岸边擦头发。

擦的差不多,陆行把毛巾搭在肩上,招呼杨念殊起来。

杨念殊探出头,瞄了一眼。

心里暗自嘀咕,大家都是omega,为什么陆老板的就要器宇轩昂得多。

难道真的是城里人营养好?

陆行伸出手,“年猪,起来了吗?”

“嗯。”杨念殊移开视线,回过神来,抓住陆行的手,从水里起来。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甩了下头。

他睫毛很长,像个雨刮器,水流顺着眼尾弧线往下流。

起身的时候,正好被一滴水蒙了眼,他闭上眼,借着陆行的手劲站上岸。

岸边苔藓多,杨念殊不小心踩在一块湿滑的石头上,还没站稳,“啊”地大叫一声,拉着陆行,两人齐齐又掉进水里。

杨念殊刚摔进水里,紧跟着陆行又砸了下来,他来不及换气,直接被压倒潭底,呛了好几口水。

陆行学过救生员课程,绕到杨念殊身后,双手穿过腋下把他托起。

杨念殊水性好,呛了两口水,大口喘气之后就恢复了。

陆行却没放手,右手环在他胸前,往岸边游,声音闷闷的,“我带你游过去。”

略带苦味的信息素又不受控制地逃逸出来,将杨念殊笼罩在其中。

不似平时暴虐的、燥热的信息素,还是原来的味道,只不过变得温柔平和起来。

如果说原来的信息素掺了烈酒,那么现在的信息素就是醇正的摩卡,添加了巧克力碎屑和奶油的摩卡,没有一丝杂质。

苦味过后,是丝滑的香甜。

然而杨念殊,对此一无所知。

高兴拿着毛巾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陆行从背后抱住杨念殊,头埋在他后颈,杨念殊还在大口喘气。

整个空间充斥着陆行的信息素味道,浓得让人不敢靠近。

毫无攻击性的信息素,暧昧又旖旎。

如果说没有信息素,高兴还能勉强说服自己看到的是巧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高兴瞟了一眼,不敢多看,拿着毛巾,惊慌失措地跑了。

耿直看见高兴拿着毛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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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十分钟,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了。

问他,“怎么回事,没有找到他们吗?”

“唔。”高兴眼神东张西望,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害怕耿直过去,他拉住耿直,“我们把鱼鳞刮了吧。”

耿直不疑有他,“你会刮吗?”

“不会,学呗。不能什么都让人家年猪做,你看看赖英他们的导游,一顿饭都没有做过。”

杨念殊和陆行回来的时候,高兴和耿直正在学习怎么杀鱼。

鱼鳞倒是刮干净了,鱼肚子没剖。

“我来吧。”杨念殊主动接过去,蹲在地上就开始弄。

高兴偷偷瞄了两人一眼,发现两人头发有点湿,陆行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

杨念殊身上的苦味儿也没有了,洗得挺干净。

陆行没有跟过来,转身去了帐篷。

高兴蹲到杨念殊身边,假装学习怎么处理鱼。

耿直走了之后,高兴见四下无人,和杨念殊闲聊,“年猪,听说你们这里年龄很小就可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