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阮宝玉哼哼:“结案是暂时。因为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陪侯爷去永昌银矿,山高水长,一路欢畅。”

讲话都开始押韵,说明美得实在不轻。

李延的眼立刻就瞪了起来,先问了侯爷为什么要去永昌,之后突然转过弯:“为什么你有事这案子就得结,我难道不是人,我就不能查?”

宝公子趴在桌边,懒洋洋打过来一个眼神,意思很明确:我鄙视你,已经鄙视你很多年。

不过话他还是说得和软一些:“我审案的时候灯油就给下毒,说明寺里有内奸,而且离你我很近。咱们就先结案,让他松懈,我不在的时候你正好留神观察。”

说完他便提笔,又开始写字。

疒字头,耳旁,急,这是个瘾字。

写了许久他才写完,李延已经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你的手一直在抖?”

宝公子霍然抬头,觉得眼前一片空蒙,还不及回他,就已经听见门外有人扬声。

“侯爷到。”

这三个字让他站了起来,却没让他立住,他往前趔趄,一个前栽,顿时栽了个头破血流。

帛锦进来的时候阮宝玉已经倒在地上,人有些神志不清,拿五指不停抓着地面,抓得血肉模糊。

李延急了,也是一脸一头的汗:“难道是朝暮,这毒……”

一旁帛锦不语,蹲下身来,凑近看阮宝玉双眼。

那双瞳仁本来墨黑,现在却有些带紫,依稀的隐约的一分暗紫。

帛锦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犹豫片刻,最终一把拎起阮宝玉,将他扛上了肩头。

锦衣侯向来只骑马不坐轿,阮宝玉于是和他同骑着那匹菊花青,靠着他肩头颠簸,一路半昏半醒,最终来到侯府,进了那间内房。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神志不清的宝公子益发神志不清,连眼珠子都已经不会转动。

一旁帛锦仍是沉默,到里间寻了根长绳,一句话没有,就把他牢牢捆上了床柱。

阮宝玉冷汗如瀑,人已近乎虚脱,可仍有精神咧嘴:“侯爷……你……这是要玩花样么,我……我……没玩过,侯爷要多担待。”

帛锦仍是冷脸,绑好他后坐到桌边,倒了一杯冷香,无声无息在那里慢品,瞧也不瞧阮宝玉一眼。

阮宝玉就有点气闷,心神一个恍惚,脊背上的疼痛又来了,一波波向每个毛孔弥散。

他开始有种感觉,心里象住着一只兽,咆哮着对什么东西无限渴望。

冷汗又一身身地流了出来,他被那渴望折磨,呼吸越来越重,心跳得便似战鼓,终于忍不住开口:“侯爷……我……我……我要。”

“你要什么?”桌边帛锦问了句,一双眼半眯,侧脸完美无缺。

“我……我要。”阮宝玉吃吃:“我……我要侯爷……喝的那壶茶。”

帛锦冷笑一声,伸手打开抽屉,取出一枝紫烛。

火石擦亮那刻阮宝玉顿悟,那只嘶啸的兽从心里冲将出来,和他一起迫不及待地吞下了紫烛的第一缕香气。

这就是他要的东西,那莫名的咬着他心的渴望,其实就是这缕香气。

“你要的不是我,更不是我喝的这壶茶。”一旁帛锦幽幽叹了口气,将手掌拢上烛火:“你要的是它,紫色蜡烛混着的一种药,名字很好听,叫做素燃。”

素燃。

多好听一个名字。

记得那时帛锦被沈落所伤,人在皇宫,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开始有人拿这种蜡烛来,每次在他床头点燃一枝,紫烟袅袅。

有了紫烛,痛苦似乎不再那么难熬,沈落这个名字似乎也不再那么锥心。

“你该感谢它帮你渡过难关。”

两个月后圣上亲来探望,也是这样拢着烛火,说的话他今生难忘。

他说:“紫烛里紫色的是味药,一味能够致幻成瘾的毒药,名字叫做素燃。只要你乖,我以后也会赏你。恭喜你我亲爱的侄儿,从今日起,你此生再没自由。”

“只要被它缠上,此生你便再没自由。”回想到这里帛锦说了句,掌心收拢,‘啪’一声将烛火熄灭。

紫烟应声消散,阮宝玉一怔,感觉就像被人活生生剜了心,发出一声抓狂的嘶叫。

“两天后我会再来见你。”

几步开外帛锦沉声,并不犹豫,将门横锁扬长而去。

两天后,宝公子已经不再宝光璀璨,人挂在床柱边,半张着嘴巴,就只剩一口气还在出入。

帛锦进门,他半点也不知道,帛锦脱他衣裳,他也不知道,可等帛锦把他放进澡盆,口对口喂他茶汤的时候,他醒了,还醒得十分彻底

神智一旦回归,宝公子也立刻恢复花痴,闭着眼继续装晕,装咽不进去茶汤,人软嗒嗒挂在帛锦臂膀。

帛锦于是继续喂他,口对口,可却没耐心替他洗浴,就像猪蹄汆水似地把他在澡盆里上下推了几把,很快就将他一把拎起,湿淋淋拎上了床。

关于这点宝公子并不介意,也不介意帛锦把他翻身过来,盯着他赤条条的后背。

在侯爷这种好看的天人面前,三贞九烈算个屁!

而帛锦似乎也没意识到他在装晕,不紧不慢地立起身来,拿了一枝湖笔一个小碟,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调着一种油。

油是温热的,里面和着浅茶色的药粉,几个搅动后混为一体。

帛锦于是提笔,在碟里饱蘸了几下,然后就将笔尖立直,搁上了阮宝玉后背。

他这是在写字,柔软而有韧性的湖笔拖着热油,极其暧昧地厮磨阮宝玉腰肢,一笔一划写着字。

要。

阮宝玉一凛,知道自己装腔失败,于是艰难地半扬起头,很是勉强地笑了一记。

这一笑帛锦理解为要。

湖笔于是又入碟,又蘸了油,这一次目标明确,直奔他□,在那周围打绕三圈,然后笔尖毫毛炸开,直接送了进去。

并不疼痛,只是温热麻痒,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阮宝玉将头昂起,忍不住“嗯”了一声。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帛锦却突然停住,拿起那只小碟,跑去添热油。

一边添他一边低声:“这次的就只是玫瑰油,方才送到你那里去的,里面加了□,很烈的那种。”

阮宝玉啊了一声,很快就感觉到一股热浪从□升起,“嗵”一声飞快撞上了他心。

药性果然激烈,他开始觉得自己空了,身下那里有一个滚烫的无穷无尽的空洞,无比渴望着谁来填满。

冷汗又一次发了上来,他通身湿透,不自觉已在喘气,兽一样吐着□的气息。

而帛锦这时起身,居然找出一根紫烛,点燃,放到床头,就在他眼前。

阮宝玉吸气,心头滚过一道疯狂的战栗。

两天过去了,他以为自己不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