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吃草

两人一直都很默契地抗拒回忆那段分手的经历,周予白更是在去澳洲那两年多用高强度的工作, 填不满日常所有的时间。

就算是夜神人静难以控制思绪的时候, 他也会强迫自己找点事情做, 或是直接吃安眠药让自己睡着。

所以很多问题明明都露出了蛛丝马迹, 但他就是自欺欺人地不愿去想。

其实细细想来, 乔咿当时当着他的面坐上夏南的自行车,和他表现的暧昧亲密, 大概只是为了气他而已。

如果乔咿刚跟他分手,就真的没心没肺地喜欢上了夏南, 那怎么可能两年多还不跟他在一起。

夏南也不可能为了得到她,差点做出那样的事。

这是思路一旦起了头, 便一发不可收拾。

乔咿同样也陷入了沉思中,半晌她才蒙蒙地问:“你没发那条信息吗?”

“没有。”周予白回答地干干脆脆。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有骗她的前科,乔咿不信他说的话。

“不信我?”周予白看出来了。

“也不是——”乔咿鼓了鼓嘴,轻声说, “我是觉得你可能没理解我问的是哪件事。”

周予白:“……”

“我说的是那次。”

“哪次?”

似乎难以开口, 乔咿抿了抿唇:“就是那次在咖啡厅的二楼,我听见你朋友问你是不是为了不想跟我姐姐结婚,才找我……”

“乔咿!”周予白嗓子发苦。

乔咿眼睛湿漉漉的, 看了周予白一眼, 马上垂下去,说:“你回答说是。”

周予白马上想抱住她,手抬起来的用时, 只听她说:“我指的是那天晚上,你给我发的说分手的信息。在你发那条之前几分钟,我们刚通过电话的。”

乔咿一直都是柔软而倔强的人,一些事,她可以不计较。

但若计较起来,眼里也不揉沙子。

她的世界黑白分明,没有什么灰色地带。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哪天,我虽然比你大五岁,但还没老到记忆混乱。”周予白弯曲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一字一顿,“那天,我没有给你发分手的信息。”

乔咿平静道:“我明明有收到,难道是鬼发的?”

周予白被噎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末了还是好脾气道:“应该是我妈妈发的。”

乔咿蓦地抬头。

“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后——”周予白视线落在床头那副壁画上,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片刻后拖着略显沙哑的声音说,“她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情绪很激动,听到我在跟你通话,就过来抢手机。”

他俩在一起的事是周春芽透给陈茉如的,那时周予白摆了她一刀,但她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找时机告诉陈茉如,周予白身边有乔咿这样一个女孩存在。

她不知道说了什么,陈茉如反应非常激动,她把周予白叫回去,逼着他分手。

周予白那时并没想分,他野心大,江山美人他都要。

“我妈妈抢走我手机后,又把它摔坏了,我当时以为他是情绪失控。”周予白叹口气,“我想,她应该是在那之前假冒我给你发了信息,心虚怕我发现。”

乔咿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绷不住,“对不起,我刚不是说你妈妈是鬼……”

“我知道。”周予白勾了勾唇,“我们乔咿是全世界心地最好的女孩。”

这赞美有点措手不及,乔咿嘀咕着。

周予白缓缓笑道:“我这么说可不单是夸你。”

“……”

“我主要是想把你夸到一定高度,让你不好下台,也就对我手下留情些。”

他怎么还讲出来!

乔咿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好一会儿憋出一句颇为认真的话:“你妈妈为什么不许你跟我在一起?”

周予白看着眼神干净到近似于天真的她,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得到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还是根本不信他刚才说的话。

“算了。”乔咿摆摆手,“现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了。”

周予白敏感道:“怎么没意义?”

乔咿耸肩:“我们现在又没有要在一起。”

周予白发现,和乔咿这种性子讨论一个问题,看似你在引领她往前跑,但她就是有本事,跑出一个圆来。

让一切回归原点。

“乖,我妈妈她……”周予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至亲,他说,“她以前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有些话不是不敢告诉她,是不能,她承受不了。”

周予白顿了顿,自顾道:“跟你也没关系,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

乔咿被绕得晕晕乎乎:“不是在说我们吗,为什么跟我没关系。”

“那是她跟我爸爸——”周予白是在不想提起父母的爱情故事,他最后只能微微偏过头,露出脖子上的红痕。

乔咿自然很容易就看到了,脸上霎时红一阵、白一阵。

她说:“我手机呢?”

周予白从床头柜上拿给她。

乔咿不情不愿道:“加个微信吧。”

周予白勾了勾唇,从善如流地拿出手机:“你得先把我从黑名单你放出来,然后这样,二维码在这,我扫你,你扫我?”

乔咿看着他流畅地操作,很是无语。

周予白心情极好,说:“我等会儿把你送去上课,然后要回趟集团,这房不退,等晚上了我再来,或者中午我把应酬推了……”

“不用!”乔咿打断了他。

周予白掀起眼皮,只见她指着自己脖子,说:“把你弄成这样,我挺不好意思的,转账赔你点医药费,咱俩算两清。”

周予白手一软,手机没拿稳,嗖地掉落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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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三天后,亚盛总裁办公室的内间,周予白躺在床上咬着温度计,听着谢远刺耳的笑声,忍不住抬脚踹了他一下。

“你说什么?你被人睡完然后甩了?!还要给你钱补偿!你可是周予白啊!”谢远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怕周予白太难看,硬憋了几秒,实在憋不出又大笑起来。

周予白拿掉体温计看了一眼,他现在的郁气比体温还要澎湃。

“闭嘴。”他道,“再笑一声我让保安抬着你出去。”

谢远捂住嘴,往他身边凑。

周予白的办公室会客厅,还有内间,内间有床和浴室,可以让他加班的时候临时休息。

谢远十分不见外地往他床上一坐,端详着他的脸:“不应该啊,您这脸可是日复一日得英俊帅气啊!”

周予白冷冷哼道:“别羡慕,你可以照我这样整个容。”

“我不是这个意思,整容多疼呐——”谢远丝毫不生气,反倒兴致高涨地看着他,视线从脸移到下身,“周总,您该不会是床技不行吧!”

周予白身子没动,一把攥住谢远手腕。

“诶疼疼疼!!你轻点,你有劲床上使!”谢远疼得龇牙咧嘴,但还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