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平衡术特异独行(第3/5页)

郑颂贤对她笑了笑,“娘子说的对,我要好生当差。等把这一卷史书修完了,呈给陛下御览。我得多看几遍,不能有错误。”

刘悦薇靠在他怀里,“三哥,要是咱们以后也有女儿,我定要多教会她一些本领。让她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都能自己把日子过好。”

郑颂贤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娘子,有你在真好。”

刘悦薇轻笑,“三哥说话像个老头子。”

郑颂贤哈哈笑,“老头子就老头子吧,娘子别嫌弃我老就行。”

说笑间的功夫,终于把妹妹出嫁带来的低迷氛围遮盖过去。

第二天沛哥儿开始闹,姑姑哪里去了?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嫁人的事儿,他死活闹着要姑姑,刘悦薇就打发人送他去章郡王府里玩。

郑晗珺才见过公婆吃过早饭,正在屋里和赵宏俊一起整理她的嫁妆,忽然听说侄子来了,赶紧出来把他带进自己院子里。

沛哥儿不肯进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姑姑,回家,回家。”

章郡王府的丫头婆子们都笑了,沛哥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错了什么?为什么都笑话他?

郑晗珺摸摸他的头,“沛哥儿乖,姑姑带你去玩好不好?你姑父有大刀,让他陪你玩刀好不好?”

沛哥儿顿时双眼发亮,立刻跟着走了。等赵宏俊拿着木质刀和他来回比划了几十个汇合,沛哥儿顿时把自己来章郡王府的目的搞忘了,一心只想让姑父陪着自己玩。

可姑父新婚燕尔的,只想跟他姑玩,他姑抿嘴笑着走了,让赵宏俊一个人把孩子带好。

沛哥儿在章郡王府赖了一天,天黑了才回家。

一进门,刘悦薇问他,“沛哥儿,你姑姑呢?”

沛哥儿挠了挠头,“在姑父家里。”

钟妈妈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刘悦薇忍着笑又问他,“你不是去接姑姑回来,怎么接了一天没接回来?”

沛哥儿眨了眨眼睛,小步子挪了过来,在她娘腿边扭了扭去,他不敢说自己和姑父约好了,明日姑父还带着他玩,让他把姑姑留在那里。沛哥儿见姑父很好,姑姑也笑眯眯的似乎很喜欢那里,于是就把姑姑留在了姑父家里,并告诉姑姑自己明日再去接她。

章郡王妃听说后笑了半天,让人给他带了些吃的,打发他回来了。

刘悦薇摸了摸他的头,趁机教训他,“说好了去接姑姑,怎么能因为吃的玩的就把姑姑忘记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数。”

沛哥儿立刻点头,“娘,我明天把姑姑接回来。”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刘悦薇抱着儿子亲一口,“明日跟娘去外婆家,咱们去找三姨四姨玩,后天再去接姑姑。”

沛哥儿立刻高兴起来,三姨太会玩了,他可喜欢三姨了。

沛哥儿的注意力被三姨吸引走,又把姑姑忘了。

第二日,刘悦薇带着沛哥儿回了娘家,魏氏正拎着刘悦蓁在叨叨呢。

郑晗珺比刘悦蓁大了两岁多,郑晗珺都嫁人了,刘悦蓁还没说好人家呢。不是魏氏这个当娘的不负责任,而是刘悦蓁太挑剔。

庶子肯定不能要,魏氏都不答应。家里妯娌多的,不答应;公爹有小妾的,不答应;身上没有功名的,不答应;长得丑的,不答应……

反正魏氏给她说了十几家,没有一家的少年郎能入了她的眼。

刘悦薇进门后,先带着儿子给魏氏行礼,元宝上学去了,兰姐儿也在读书,沛哥儿只能自己去看“弟弟”典哥儿。

魏氏发愁的很,和女儿抱怨,“你三妹妹那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满京城的少年郎就没有她看上的。”

刘悦薇笑道,“娘,三妹妹性子洒脱,不若再等两年吧。”

刘悦薇看的清清楚楚,刘悦蓁根本就不想嫁人,去别人家的规矩太多了,还要伺候男人伺候公婆,生个孩子鬼门关走一趟。

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买卖,刘悦蓁坚决不干。除非谁家不用伺候公婆和男人,也不用生孩子,她可以考虑考虑。但这种话她也不敢说出口,怕她娘锤死她!

她只能继续挑剔,管你谁来,我不答应就是。

魏氏继续发愁,“我倒不在意多等两年,她就是在家里住一辈子我也不会撵她。就怕等她年纪大了,别人都有家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到时候又说不到合适的人家,岂不难过?”

刘悦薇也不好说什么了,私心里说,她很支持妹妹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上辈子刘文谦临死前强行给刘悦蓁定了门亲事,后来刘悦蓁别别扭扭嫁过去,和妹婿之间虽然不怎么吵嘴,但也没有多和睦。她知道,妹妹没有把妹夫放在心上,所以连嘴都懒得吵。妹夫一气之下纳妾,妹妹可高兴坏了,终于不用伺候男人了。

刘悦蓁的想法有些离经叛道,如魏氏这样家庭幸福夫妻和睦的人是理解不了的。刘悦薇因为见过妹妹曾经的挣扎和痛苦,希望妹妹这辈子可以快快乐乐的,不用再强迫自己去嫁人,也不用每天忍着难受和丈夫睡在一起。

你说刘悦蓁是喜欢女人?她也不是,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成亲而已。她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至于死了之后有没有后人上香,她一点不在意。她私底下说,死后把她扔了她都不在乎。人死一堆烂泥,和猪狗有什么区别呢,无非就是人会哭会笑,如果有后人会舍不得你。当然,要是活成太上皇那样,后人才不会舍不得你。

刘悦蓁小小年纪,却如同那些得了道的高僧一样看破红尘。

你要说她看破红尘吧,她又留恋人间的花花世界。最近魏氏总是给她说亲,她有时候烦了,又穿上男装到处跑,茶楼戏院,就差没去逛窑子了。

刘悦蓁有时候觉得很痛苦,家里除了二姐姐,没人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时常问魏氏,“娘,人为什么要成亲?”

魏氏觉得她脑子坏了,“不成亲怎么会有家,怎么会有孩子。”

刘悦蓁问,“如果是为了有家,难道爹娘的家就不是我的家?如果是为了有孩子,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别人家当几十年的老婆子?哪里生不出个孩子来呢。而且,成亲成亲,为甚就是女的去男人家里,怎么男人到女人家里就跟犯了罪似的。”

魏氏睁圆了眼睛,“你要是敢胡来,这个世道可容不下你了!”

刘悦蓁神秘一笑,“娘,您别害怕,我不会没事儿胡乱找人生孩子的。生孩子多痛啊,我不想生孩子。可如果不生孩子,人家就要纳妾,我的钱我自己花就罢了,为什么要给庶子花?而且,我不想去别人家家里,我自己有爹娘,却要我丢弃自己的爹娘,把别人的爹娘放在心上。而且成亲后,男人对自己的爹娘好,就是孝顺,女人但凡对自己亲爹娘好一点,就要被千夫所指,说什么她已经不是娘家人了,这本来就有违人性。要是说像郑家伯娘那样,一直对二姐姐好,那也就罢了。现在给我说亲,我认识谁的娘?我怎么能把别人的娘看的比自己的娘重要。而且,娘您知道吗,女子嫁人了,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可这天下世道,又不允许我们单独做人。什么三从四德,总是要给女人找个主人。娘,我就想自己做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