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4页)

说着,星花笑了笑,“他们顾忌太太,倒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只是不许我出门而已。我看清他们真面目后,便没有再搭理他们。若非大姑娘与松大爷回姑苏,我现在只怕还被关在家里出不来呢。”

她脸上虽然笑着,可眼底全是苦闷。

虽然没受苦,但被人整日关在家里,怎么可能过得舒服?

林柳气炸:“他们软禁你?”

星花想了想,道:“倒也算不上吧?时不时也会让我出门,只是不能离开林家老宅,身边也总有一个人跟着而已。”

这不就是软禁吗?

林柳没想到,星花在老宅竟然过得是这种生活。

她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和离呢?”

星花似乎没想到林柳会这样问,不由苦笑:“我们这些下人,哪儿有什么和离的说法?主子指婚,谁又敢真的和离了?”

再说……

“我还有个孩子呢,”星花想起孩子,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哪怕是为了孩子,我也得和他继续过下去不是。”

林柳皱眉,有心想劝,但触及星花坚定的眼神,她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打消为了孩子委屈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现代,还有那么夫妻为了孩子在婚姻里咬牙苦撑,何况是古代?

星花许是察觉到了林柳难过的情绪,搓了搓脸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姑娘是要干大事儿的人,就不要为了我们这些下人的事情费神啦。我现在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您完全没必要为我忧心。”

林柳低头想了想,突然开口:“要不然,我写信给母亲,让她将你调去京城伺候吧?”

星花愣了下,旋即摇头:“小宝离不开父亲的。”

林柳无奈,只能尊重星花的选择。

但等回到老宅后,她还是将星花的丈夫叫到面前敲打了几句,也将他的工作从原本的清闲位置换去了忙碌的位置,连他的家人的活计也都换了一遍。

没办法让星花脱离苦海,只能想法子改善她的生活了——

至少她的夫家忙起来了,也没那么多时间限制星花的行动,总能让她轻松一些。

林柳有些遗憾,她原本还想让星花帮自己呢。

龟龄不知道林柳的遗憾,刚到老宅,便让人将书房收拾好,开始闭门苦读了。

林柳特意花钱去姑苏最有名的酒楼请了一个大厨,在龟龄科举这段时间,专门留在林家为龟龄做饭,这样既能吃得好,也能让他免于吃错东西,以此错过考试的风险。

科举场上,每场录取的人数都是限定的,许多人为了让自己多一分胜算,总愿意去做一些风险大、收获也大的“投资”。

若是被人算计成功,错过一次考试还算好的,若是被人栽赃作弊,这一辈子都毁了。

林柳觉得,在龟龄考试期间,再小心都不为过。

她将龟龄的生活处理好后,远在金陵的陈湖正好接到林柳已经赶到姑苏,两个月后去金陵的消息——

两个月后院试,考完后要两三个月后才会进行乡试,林柳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金陵粮商李遇的事儿。

陈湖原本还有些着急,如今接到消息后,立刻与李遇的妻子通信。

确定时间后,李遇妻子的心也安定下来,干脆趁着这两个月的时间好生讨好一下丈夫。

她也不求其他,只希望两个月后,能与李遇同房——

陈湖之前都同她说了,再神异的手段,也没办法让她如伏羲与女娲的母亲一般感而有孕。

为了以防万一,她自然要做好准备。

林家老宅有林柳把控,倒是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丁点儿意外。

因为林如海与当地书院的山长关系不错,就连考试需要的保结秀才与同窗等也都提前找好。也因此,龟龄才能在考试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心无旁骛的学习。

一直到考试的前一天,林柳才进书房将龟龄直接拉了出来:“之前你埋头苦学是对的,但开始前一天还是放松一下脑子比较好。你学得扎实,也没必要临时抱佛脚不是?”

龟龄笑着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后,确实觉得神清气爽,脑子比之前读书的时候清醒了许多。

姐弟二人商量之后,觉得今日出门太远也担心出意外,所以决定直接去姑苏本地的蟠香寺上柱香,拜拜佛,求个心安。

金秋等人很快将马车准备好,两人乘上马车后,没多久便到了蟠香寺门口。

距离上一次来到蟠香寺已经过去许多年了,蟠香寺却仍旧如以前一般宝相庄严地端坐在姑苏城外,寺内的香火也如以前旺盛,仿佛与几年前没有半点儿差别。

林柳并未想太多,拉着龟龄便进了蟠香寺。

门前站着一个小丘尼,见到二人仆婢环绕,立刻上前为他们引路。

两人先去了主殿拜佛,拜完又去了偏殿。

等给蟠香寺内的所有佛像都上完香后,姐弟二人才缓步往外,准备离开蟠香寺。

小丘尼上前拱手行礼:“两位施主可需要求一支签?”

林柳自己是不太想求的,所以干脆转头看向龟龄。

龟龄摇摇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求神拜佛求个心安也就是了,想要通过求签提前探知自己的未来便没必要了。”

小丘尼一听这话,便知道二人对神佛并无虔诚信仰,于是不再纠缠,安静退下。

林柳姐弟这才相携踏出了蟠香寺的大门。

正要往外走,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林柳下意识转头,却只见到寺庙旁边的房舍人来人往,并未见到有人在笑。

正要转头,却听那笑声的主人念了句诗,然后又开始笑了起来。

许是声音好听,引得不少人驻足倾听。

旁边有知道的笑着同他们解释:“这是借住在蟠香寺内的邢大家的姑娘在笑,她性子不算活泼,但每每与寺内的居士学习诗书的时候,遇上好笑之处,总忍不住。我们住在旁边,都已经习惯了。”

林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应当是邢岫烟。

那寺内那位教导邢岫烟学习的居士,应当便是妙玉了吧?

若是以前,林柳还会好奇,但在见识到皇权的残忍之处后,她并不想要牵扯进真假郡主的事儿里面,于是再不停留,直接拉着龟龄离开了蟠香寺。

寺内,本与邢岫烟正说得开心的妙玉突然心中一悸,像是就在那一瞬间,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人或物一样。

她跟着师父学了些精算本事,知道这并不寻常,当即面色大变地拿出工具开始扶乩。

邢岫烟吓了一跳,噤声不敢开口打扰。

等结果出来后,妙玉不理邢岫烟,径直跑出房间去了师父的屋子。

等将结果告诉师父后,师父立刻便想到了当年错过的那次机会,不由感叹道:“许是你与那人真的无缘吧,不然怎么会明明遇上了两次,却又两次都错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