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5页)

但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来份儿上了,这群本来应该死命反对的人当中,竟然全都反其道而行之,开始重视并期待那本书的发行了。

林柳:“……”

这大概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林柳有些犹豫,是不是改变方式,直接使用强制手段逼着所有人都学习科学知识?这样他们许是反倒不会将这些科学知识看在眼里了?

不过她也就是这么一想。

她虽然想要提高女性的地位,却也没想着打压男性。若是给出了足够多的讯号,他们还是固执己见不愿去接受,最后被抛下也是他们自己的锅,可若是人家接受了,你还想方设法地打压他们,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知道文武百官的选择之后,林柳便直接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开始紧盯着工部那群人与翰林院合作,编撰出一本由浅入深的科学教材。

这个过程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为了教材的质量,林柳也不会催促翰林院的这些官员。

不过在这期间,林柳也抽出时间关注了一下院试。

那群考中了童生的姑娘们,在结合自己的情况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一次的院试。

但这并不代表,这次院试就没有其他女考生了。

虽然少了女学的这些考生报名,这次院试的女考生报考人数又回到了之前的水平,只有寥寥十几个,但这十几个女考生愣是考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几乎每一个考生的名次都在前排。

但这个消息已经不会再引起京城百姓的注意了——

因为所有人都对女考生们的优秀,已经习以为常。

……

院试结束之后,盛蔓便找到林柳请辞。

她如今身负钦差之职,即将前往全国各地考察当地环境,需要在每一个府城都建造三所女学。

师徒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如今共处一室,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两人抛开君臣身份,闲聊了一下各自的生活。

盛蔓想到林柳的年纪,笑道:“你如今的年纪,也就是礼部尚书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老头儿在前面顶着,否则文武百官早就要开始催着你生一个继承人了。不过就算有礼部尚书在前面顶着,等你成婚,文武百官怕也要开始催生了。”

男女有别,林如海与季崧就算有心,也不好直接与林柳谈论这个话题。

贾敏最近守孝,自然也没办法入宫与林柳谈话,所以第一个与林柳谈起这个话题的,反倒成了盛蔓。

林柳笑了笑,开口道:“怀孕生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多注意一些,总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以她如今的年纪,只要怀孕的时候好好养着,遇上危险的几率还是很低的。她又有异能在身,其他不说,至少身体绝对比一般人都要好。

再加上一僧一道之前说的,长生牌位的事儿,林柳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生产这件事。

而且,她又不会一直生。

最多生两个就好了,她甚至已经想好,若是生产,第一个肯定要生女儿。如今女儿也有继承权,也免得一群官员为了继承人的事儿叽叽歪歪。

至于第二个生不生,生儿还是生女,都要与季崧商量之后再说。

盛蔓见她胸有成算,不由笑了起来:“你这样就很好,我原本以为你一直不成婚,是对成婚生子有抵触,或是没想法,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林柳失笑:“成婚生子有什么可抵触的?遇上了对的人就成婚,没遇上就不成婚。遇人不淑就和离,对方不错就好好过下去,只要不被外物影响了自己对本心的判断,怎么可能过好的。”

盛蔓愣怔半晌,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来。

林柳见了,想到对方经历,不由劝道:“先生的年纪也不算特别大,若是遇上了合适的人,其实没必要易一直单身。”

盛蔓摆摆手:“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儿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只是想到了我那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若是他能平安出生,如今只怕孩子都好几岁了。”

林柳有些担心地看向盛蔓,却见她眼底虽然有遗憾,却已经不剩多少悲伤了,这才松了口气。

盛蔓已经走出来了。

林柳意识到这一点后,不知为何,心里竟像是被人搬去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愿那些经受苦难的女子们,都能像盛蔓一般与过去告别吧。

盛蔓对上林柳的眼睛,笑了笑:“你不要这种表情,我给你讲一件好事儿让你高兴高兴?”

说着,盛蔓便提起了她前夫一家。

“你登基之后直接将我前夫父亲的官职罢免了,还将他们抄家了,那一家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以为你这样做是因为我,于是被抄家之后吓破了胆,连夜带着行李逃回了老家。”

虽然已经与过去和解,但听到这一家人过得不好,盛蔓肯定觉得高兴——

毕竟当年受的苦,又不会凭空消失。

“因为当时情况混乱,他老家又比较偏僻,所以他们回到老家之后在当地过得还算不错。却没想到他们自己作死,你登基不久不是就砸了柯家的贞节牌坊?那时候有不少人便嗅到风声,对贞节牌坊的存在变得格外戒慎。”

“等你后来颁布圣旨,直接说了家中有贞节牌坊的人就不允许科举出仕之后,许多人对贞节牌坊的存在都变得讳莫如深起来,除了极个别老顽固仍旧以贞节牌坊为荣,大部分人都将自家的贞节牌坊给砸了。”

“但我前夫他老家不是很偏僻,消息不流通吗?他们又已经无人做官,只是一个普通的还算富裕的人家,所以根本就没得到这个消息。”

“我前夫有一个庶出兄弟,因为小时候受了嫡母太多苛待,一直体弱多病,等到我前夫的父亲被罢官,连夜带着所有家人逃回老家,他受了惊吓又一路疾行,最后一病没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回到老家给那个庶子办了丧事之后,担心京城那边的消息传到老家,所以未雨绸缪,想要弄一块贞节牌坊,好让自家名声好听一点儿。”

“然后,那个庶子的遗孀就自杀殉情了。”

说实话,就古代那种盲婚哑嫁的风俗,夫妻之间能生出感情都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儿,感情深厚到愿意在丈夫死后殉情的更是天方夜谭。

但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竟也没人怀疑其中真实性。

“不巧的是,他家在庶子遗孀殉情之后递上当地官府,想要申请贞节牌坊的报告,与你的圣旨一起送到了当地官府的桌案上。那官员也是个敢想敢做的,当即决定将我前夫一家树立典型,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官府的衙门上门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