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这他妈的哪是惊喜,这分明就是惊吓!

释南的目光太犀利,吓的我猛的哆嗦一下,嘴里的鸡腿“啪嗒”一下就砸到了装着炸花生的盘子里。

花生粒崩的到处都是,有两粒还落到了孙阴差的酒杯里。

我看了释南一眼,低下头去收拾桌子,心里突突突的在开了拖拉机一样。

这次再遇释南,他的性格虽然有些怪,可却沉稳内敛很多。孙阴差说的话,一定是非常惊人的,不然,他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孙阴差所说的关于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当我手忙脚乱的把桌面收拾好再抬头,孙阴差已经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释南却还在看着我,没等我张嘴,他就让我给孙阴差倒酒。

我抿紧嘴唇,把孙阴差面前那杯酒给倒干净了。重新放了一段新柳枝,又斟满酒递过去后,我笑着问,“孙大哥,你查到了关于我的什么事啊?你不能只告诉释……只告诉我师兄而不告诉我啊。”

我让自己尽量笑的天真可爱,“告诉告诉我,我也孝敬您。”

不就几个纸钱儿吗,我再穷也出得起。

孙阴差笑了,把酒吸进去后,瞄了释南一眼。我也回头去看释南,释南正低着头吃菜。

分不清是孙阴差回头时他就这样,还是我回头时他才低下去的。

我再去看孙阴差,孙阴差对我道,“苏姑娘,既然你问,我也就不和你藏话。我查簿子的时候,发现你命中有一生死劫。度过去,你下半辈子顺遂平和,家庭和睦,儿女满堂。度不过去……”

“度不过去,就死了?”我现在还没死,就是说这劫还应。

孙阴差抿嘴一笑,没回答这话,而是又道,“按你的命数,这个劫,你是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应……”

“嗯?”我挑眉,“那就是说我度过去了?”

十四岁,我十四岁时发生什么事了?

十四岁是我的黑暗期,发生的事太多,日子乱的无以复加。那时候脑抽时做出的很多啥事,都能轻轻松松结束我一条小命……

可一个已经渡过去的劫,用得着它那么神神密密的趴在释南耳边说吗?

释南那眼神,那表情……

“孙大哥,你别吓她,她胆小。”释南从我手里拿过酒瓶,给孙阴差倒了杯酒,“都过去的事儿了……”

孙阴差笑了,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劫这种东西,就是给阳世间人的一种磨难……是个人,这一世就有三灾八难,七关六劫。要人人都应劫死了,那地府可装不下喽。这些年,地府里可是鬼满为患啊!”

差话题差的这么明显,真当我傻呢?不这我知道这会儿我问不出结果,也就沉下心思老实的倒酒了。

“鬼满为患?”释南轻抿一口酒,接话道,“是因为去年南边儿的事儿?那不是上边儿点阴兵吗?难道还是,全滞留在地府里了?”

“不是,不是。”孙阴差连连摇头,“去年南边儿是点阴兵,应大劫。上边决定下来的事儿,也不是咱们可以过多议论的。我说的鬼满为患,是越来越多的鬼魂不愿意去转世投胎。”

释南笑了,“理解理解,为人苦,不如为鬼轻松。与其从头再活一世,遭一世的罪,倒不如在阴司里安安稳稳的多自在些年。”

这点我能理解。

当人累,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劳心劳力。当鬼就不同了,不用愁车子票子房子,只要阳世还有家人,每到年节就少不了供奉。

吃何玩乐,想干啥干啥,多自在。

说真的,如果我死了当鬼,我也不想再投胎了。一次性把阴差喂饱,然后就在地府里开个小店做买卖。

要真有一天非得去投胎了,也不当人。可以做棵树,当株藤,再不就当只飞天的鸟,入水的鱼……

释南和孙阴差喝的很是尽兴,到最后,孙阴差的舌头都直了。释南连提都没提,它就主动把上几天打天雷的事儿给兜底倒了出来。

那个在天雷劈下被劈的魂飞魄散的黑牛,是那个斯文男的亲大哥。

两人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

小哥俩从小没少受罪,为了不受欺负,长兄为父的黑牛就不走好路了。

小时打架斗殴,长大杀人放火,成了河北这一边儿很有名的一个混混头儿。

别说黑牛闯进鬼市闹事,就算没这事儿,他死了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想再投胎,难入人道。

反观斯文男。

这些年,斯文男在黑牛的庇护下,一直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校时成绩好,出校后工作好,为人善良,不时的去孤儿院当义工,还资助了四五个贫困学生上学。

可就这么一个好人,却被黑牛的仇家给分尸了。不仅如此,还把眼睛和手脚给放到了黑牛别墅的门口……

黑牛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所以在处理了仇家后,不顾任何人阻拦的下了地府,要把斯文男给带回阳世还阳。

连能让斯文男还阳的身体和有这本事的阴阳先生都找好了。

说完这,孙阴差咧嘴笑了,“……太天真!他当借尸还魂是容易事?那其中的机缘,岂是一世两世能算得清的。往最简单了说,最起码要那个想当还魂的灵魂还有阳寿。而那只鬼,已经没有了……知道怎么没有的吗?”

孙阴差也不是真想我们问,略略吊了一下胃口,就直说了。

斯文男做了一辈子的善事,按理说,这阳寿应该是有增无减。可偏偏,这斯文男把他的阳寿过给他那十恶不赦的大哥还罪孽了!

孙阴差最后轻叹一声,对释南道了句,“如果不是闹这么一档子事儿,它现在已经是咱们同僚了……执笔的小判,可比我牛逼多了……可惜可惜,现在,它受它大哥牵连,别说授职,就是投胎,也是难了……”

把这哥俩的事儿讲完,两瓶茅台空的一滴都倒不出来了。孙阴差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前看了眼外面的夜空,说句话天色不早了,拱手告辞了。

释南喝懵了,听孙阴差说要走,他马上站起身走到门前,要送送孙阴差。

孙阴差哈哈大笑,指着释南道,“释老弟,为兄,鬼矣!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穿墙走了。

释南握着门把手,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孙阴差已经走了后,走回到桌子前坐下了。

眼发直,盯着桌子上的菜一动不动。

我早困的不行了,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他,没吃饱,再吃点?

释南摇头,“我有点事儿要和你说。”

“什么事?”我收拾了两下桌子,转转眼睛,凑到他面前问道,“释南,那会孙阴差到底和你说什么了,关于我的那个。”

释南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让我想想,我忘了。”

有门儿!这货是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