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叔不可忍婶不可忍妈也不可忍!

释南晕了。

高烧。

身上的皮肤滚烫,脸色发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右手心,是一道深及见骨的伤口。

我蹲在释南身边,咬着唇把他右手上的伤口消毒,一点点包扎好。

然后,从包里翻出退烧药,捏着他的鼻子强行给他灌下去。他呛咳的厉害,睁开眼定定看了我一会,眼一合,再次晕了过去。

我抱着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会儿,对无止真人道,“师父,麻烦你去看看,还有多远的路才能到有人烟的地方。”

无止真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中后,我咬着牙把释南的身子翻过来,撂开衣服,露出他的后背。

果真,伤了。

两道青紫渗血的伤痕横着拦在后背,总共波及到一只睁开,两只未睁的眼睛。第九只眼睛,将睁未睁……

我用酒精小心消毒,没有消炎药水,我把消炎药研成粉磨轻轻上了一层。细细上好后,用纱布包扎好。

把他衣服放下,费了九牛两虎之力翻过身去,我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瘫坐在他身边,我抱着肩膀发呆。

他是和庄堇一起来的?因为先行趟路,所以才没和庄堇在一起?又因为打僵尸受了伤,才窝在这里,没能回去和那几个人汇合?

似乎,就是这个样子。不然,解释不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怪不得,怪不得庄堇会胸有成竹的说,如果我杀了她,释南不会原谅我。

是不会原谅,从释南给她点了血的护身符,从释南刚找回陆明不久,就如影随形的跟她出来寻宝上面,不难看出她在释南心中的份量……

挺好的,真的,这样挺好的。他们,都好,就好。我,也很好。

无止真人走了很久,等它回来时,天已大亮,雨也由连绵大雨变回淅沥沥的小雨。

它说,从这里到有人烟的地方,以我的脚程,至少要走三天……

三天,想想都累。再累,也得走……

小北缠在释南身上不下来,怎么商量也不下来。

它在释南的衣服下蜿蜒爬动,一会在脖领处露头,一会在衬衫的扣子间露出一条小小的,红红的蛇信。

我一脸黑线,用手左捂右抓。

“小北,你再不出来,我生气了。”

“快点啦!咱们要赶路……”我万分气馁的道,“再不走,天就黑了。妈妈很累……”

想我能控蛇控鬼,却独独对小北没有任何办法。我能感觉到它的想法,却没有办法控制它,恨的我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手正拍着,手腕一下子被抓住了。滚烫,灼人。

我扭头去看,见释南正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我。

心中升起尴尬,我把手抽回来,对他道,“打扰到你了,我把它捉出来,你继续睡……”

人醒了,不怕吵到他。用手一捂,薅着小北的尾巴把它从释南的衣服里抓出来。小北极不愿离开,细细的蛇身往扣眼里一盘,顺了好半天才顺下来。

释南翻身坐起,冷冰冰的看着我,问道,“要赶路?”

我把小北缠在手腕上,对他点头,“你继续睡,我走了。”

释南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撑地站起来,“我送你。”

我对他摇头,“不用,你病还没好……”

释南挎起背包,走进小雨之中,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你救我一命,我送你平安出山是理所应当。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尽管提出来。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

我一顿,深吸一口气,对他回道,“不用,已经足够。”该死的力量,呵呵。

无止真人说,从这里到有人烟的地方,以我的脚程,最少要走三天。事实证明,它高估我了。

当一个炊烟袅袅的村庄出现在眼前时,已是五天后,我累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当天下午,我们坐车到了县城。我订了下午的火车票,直接回家。他接了个电话后,留在县城里,应该,是等着和庄堇汇合。

龚叔一伙儿人提前我两天回来的,回来了,对去处也就不瞒着了。

没错,是去找庄堇老板的麻烦了。这次,是从倒卖人体器官下手,捅出了两个圈养供体的地方和一家挂钩医院。

如今,警方已经介入,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对方实力不小,上面人脉很通。

我回来的第二天就是中秋佳节。

龚叔把龚婶接走后,我早早给小韩放了假。到了晚上,摆了拜月的香案,又特意买了些好酒好菜孝敬无止真人。

聊着聊着,我们把话题扯到了这次去找的那件宝贝上。

我认为那匣子里的东西是被先行过去趟路的释南拿走了。无止真人却说没有,它说那件宝贝如果出现,气息它能感觉得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两伙儿人这次是路白跑罪白遭,那样宝贝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

提到这个,无止真人的心情一落千仗。以往我孝敬它喝酒,它怎么也要喝尽兴了。这次菜还没动,就起身离开了。

走前,说出远门,让我安心拜月。九月十五映月湖驯蛟时,它会尽量到映月湖和我汇合。

无止真人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性格我早习惯了,所以自己把饭吃完,到了子时焚香拜月。

静坐半宿,一点感觉也没有。

去年拜月还成功三四次,今年拜月,从年初到现在,一次都没成功。问题出在哪儿,我自己大致知道。急不来的事儿,也就不急了。

我上次出门儿的时候,走的虽不算急,可也不算从容,花店的买卖等于大甩手。这次,把花店的事儿好好安排了下。

基本上交给龚婶了,活不累,她照照眼睛,把钱财账记明白就行。龚婶从小在寨子里,虽然识字,对这方面却不懂,得我手把手教。

聪慧,认学,性子虽冷,脾气却好,没教几天就拿得起放得下了。

要说龚婶也挺有意思,从小守着苗寨圣地,按理说是不应该怕蛇虫之物的。可不知为何,自带了身子,见蛇色变!

远远的看着倒没什么,如果爬到她身上,小脸马上变得煞白。

偏偏,我有个熊孩子小北!

要说这熊孩子,它明明能听明白我说的话,每次我和它说不要去闹龚婶,它都乖乖的应下。可转个身儿就不是它了,往龚婶床上爬,衣服上爬,花摆里爬,最过份的一次,竟然爬到了龚婶的头发里!

这真是,叔不可忍婶不可忍妈也不可忍!在一次它把龚婶吓的从座位上跳起后,我绷紧食指,照着它的小脑袋狠狠弹了一下!

丫的,小蛇崽子,老娘还收拾不了你了!

收拾一次,老实两天。再闹,再收拾!弄的这小蛇崽子,一见我绷食指哈气,“嗖”的一下就往花丛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