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第2/3页)

但即便赵老太君知道消息后立即赶过去了,但还是迟了一步。赵侯书房外的院子中,赵佑楠被罚跪着,他双手被绳索反扣在腰后,双腿脚踝处,也被铁索拴住。而他身边,赵侯正举着根木棍,一下下狠狠仗打在他身上。

旁边,奴仆跪了一地,但赵侯却依旧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为父今天就要打死你!替咱们赵家除害!”赵侯显然打到现在,心中怒气依然没消去半点,“省得由着你继续混账下去,整个赵家都要为你所败光!”

自那一年后,赵佑楠便从不曾在自己父亲面前低过半寸的头。哪怕现在手脚被捆,身上也挨了无数棍棒,但他依旧毫无惧意。

“赵家……不是早在侯爷手里就开始落败了吗?”他面色苍白,语气虚弱,却字字珠玑,“试问这西京城中,太.祖亲封的八公、十六侯……二十四伯爵府里,又有哪家的哪位爵爷如侯爷您一样,丢人丢到了皇宫里。你以为,如今事情早过去多年,圣上又给你们赐了婚,这档子丑事就这么遮盖过去了?你们一个害了发妻,一个害了嫡姐的罪名……就没人敢再提了是吗!”

最后一句,赵佑楠是红着双眼发着怒气用足浑身上下紧有的力气吼出来的。

这是赵侯的软肋,更是他不愿被人提及的伤疤。事情刚发生的那两年,因有圣上的御旨,又有他的威严在,敢提的就甚少,何况如今已过去多年。

伤疤就这样明晃晃被揭起,赵侯更是疯了一样。

“你懂个屁!”怒吼一声,手下鞭子更是抽打得无情,“我今天就打死你!”

“你要打死他,索性先打死我。”赵老太君知道自己迟了后,一路疾走而来,几番险些跌倒。

这会子来了,人更是声音微抖。脚下几步踉跄,便扑过去,抱住孙子。

“你这个狠心又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敢说二郎会害死赵家。我看第一个害死赵家的人,就是你。”老太太也是气着了,有些哭腔,“你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已经害死了你的发妻,你今日还敢再为这个女人打死你的儿子。”

“老侯爷若是还在,保准不打断你狗腿!连着这个女人,也得一块撵出去!你现在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老娘跟着老侯爷替太.祖皇帝在沙场拼杀的时候,可还没有你呢!你如今袭了你爹的爵,受了你爹的封荫,又有了点功勋,你就敢在你爹你娘面前称大了?”

“我告诉你,今天二郎无事也就罢了。若是但凡他身上落下什么病根、残疾来,我要你也拿四肢来赔。”

赵侯的确畏惧母亲,所以,不论老太太说什么,他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而此刻的小郑氏,见老太太来了,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个,只静静缩在一旁。

老太太大吼:“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请大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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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正好就有大夫在,被小郑氏扣留在府上的那个大夫还没走。穆管家忙让人去把这位大夫请了来,先给二爷治伤。

赵佑楠身体底子好,伤肯定是没有伤及要害和根本的。不过,赵侯打人也是真打,手下没留情,腰背上的伤,自然也是十分难看。

撕开被血糊住的里衣,当看到那后背上血肉模糊的一大片的时候,老太太少不了又要哭着骂几句。

大夫的确是个医术比较好的大夫,一一清洗伤口,再敷药。一通忙下来,也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处理好伤口后,那大夫来回老夫人的话:“贵公子伤势严重,怕是要在床上躺着好好养上一阵子才行。在下写一个药方,要每日内服外敷勤换药才行。可千万马虎不得,若是马虎了,背上会留伤口。”

说到这里,略一顿,又说:“不过,这位公子背上的伤口,想来也不少就是。”

赵佑楠是行军之人,战场上受刀伤箭伤总是在所难免。受了伤,没能及时处理,可不就只能留疤了。

赵老太君特意问:“可会伤及根本?是不是不只是皮外伤?你照实说就是。如果此刻敢说一句假话,日后我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

那大夫实话说道:“亏得公子自身底子好,所以,只要好好将养着,能痊愈。不过,的确也是伤得不轻就是。”

老太太目光冷刀子一样朝一旁的赵侯夫妻扫去,她坐正了些身子,淡淡吩咐了下去,让人赶紧照着方子上去抓药熬药。

另外,也没立即放这位大夫走,而是开始算起旧账来。

“穆管家。”老太太端坐一旁,声音浑厚又洪亮,喊了穆管家到跟前,问,“这大夫哪里请的?什么时候去请的?为什么来这么快。”

穆管家如实说:“回老夫人的话,大夫是一早就在府上的。”

“哦?”老太太问,“府上谁病了?请大夫做什么。”

“这……”穆管家迟疑一瞬,然后朝一旁看去。

赵侯替了他回答说:“母亲,这位大夫,是碧娘请来为柳氏号平安脉的。柳氏怀有身孕,她身为婆母,合该有这个责任去问候一声。”

这话就让老太太笑出了声来:“侯爷,这话不说问我信不信,就是说出来,你自己心里信吗?不说二郎媳妇是不是有宫里姜太医照看,就是这位侯夫人想关心小辈,难道,就只有外头请大夫来给她号平安脉这一种法子吗?”

“今儿府上,还上演了一出戏,是吗?”

尹嬷嬷适时走过来说:“回老夫人的话,今儿夫人带着这位大夫欲闯进青云阁内。被青云阁的奴才拦下后,夫人便带着人对青云阁里的人动手。”

“你胡说!”小郑氏见既然说到这里了,她索性也不再缩着脑袋装孙子,于是站了出来,“是青云阁的人对我不敬在先。我不过只是想进去看看二郎媳妇罢了,竟被一群奴才欺负到了头上来。素日里,二郎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竟连奴才都欺负我!我气不过,就理论了几句,没想到,这群狗奴才,胆敢仗着二郎的势,要来打我的人。”

“我自是要护着我的人的,推搡间,她们不但不避开我,还故意趁乱打我。老太太,知道您老偏心,可今天这件事,哪怕说到御前去,我也不怕。”

老太太则说:“这点小事,说去御前就不必了。你在御前,什么时候有过脸?说是一品军侯的夫人,可你瞧太后皇后,但凡有什么事,可曾召唤你入宫过?自己在宫里是个没脸的人,就不必有事无事把‘御前’二字挂嘴边了。”

“来人,给这位大夫五十两谢银。另外,亲自派车送他回去。”

接下来老太太要处理家事,自然不会让外男在场。

这位大夫也懒得掺和到人家家事中去,早就想走了。现在得了命,自然立即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