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首领良心
夜晚，喝完酒就散场了，太宰治披着黑大衣慢悠悠地回到港口黑手党本部，还没有坐电梯去顶楼，他就被闻讯而来的中原中也拦住了。
“太宰！”
头戴黑色礼帽，浑身凌厉气息的橘发少年自以为压低声音的喊道。
“好狗不挡道。”
太宰治不客气地回答。
就算有两人滚床单的记忆，也照样改变不了他恶劣的态度。
毕竟……分手了嘛。
“注意你的用词，骨头发痒了吗？”中原中也的蓝眸里闪过寒光，只要一个重踢过去，就可以顺利送这个死对头进医疗室。他没有在公众场合翻脸，把太宰治推进电梯里，两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着刚刚关闭的电梯门都挡不住。
到了电梯里，太宰治还是没能甩开中也拽着衣领的手，脖子的伤口被勒到，令他龇了龇牙，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瞧得上这个暴力狂的。
不过，他预料到中也会来找自己，没想到对方这么没耐心。
“有发现什么吗？小矮子。”
太宰治嘲笑。
“哼！”
中原中也没看到该有的痕迹，死鸭子嘴硬地说道：“我就知道首领不会喜欢你。”
太宰治翻白眼：“是啊，森先生看不上我，更喜欢比我小的幼女，我昨天也不是因为森先生请假的，你满意了吗？”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心里还是发堵，踹了他膝盖一脚。
“你搞什么鬼！”
“嘶——”
太宰治扑了过去，不再容忍，他要打死这个以下犯上的小矮子。
黑道刚成名的双黑就在电梯里殴打起来！
坐在监控后面的尾崎红叶叹气，没有眼去注意两人的日常吵架，要不是森首领说出双黑还有一段“爱情故事”，她都不相信中也和太宰能相安无事的睡到一张床上。
这剧本是哪个鬼才写的啊。
叮的一声，电梯在顶楼停下，首领办公室外的部下就看见两个从电梯里滚出来的少年，嘴角一抽，纷纷忍笑地当作没看见。
中原中也还是仗着体术，翻过身，骑到太宰治的身上，狠狠地挥拳。
“让你骂我小矮子！”
这一拳没挥下去。
只因为太宰治拔高声音的尖叫道：“森先生，救命！”
中原中也的动作僵住，怒容变得扭曲起来。短暂的迟疑让太宰治脱身，对方不仅摆脱了中原中也的钳制，还一脚反踹过去，把橘发少年踹回了电梯里！
哐当一声，单看这个干净利落的踹踢，还真难以让人相信太宰的体术不行。
“太宰！！！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当众丢脸的中原中也从电梯里爬出来，好似恶鬼的爆发了。
过了一会儿，到了森鸥外的面前，一个人的外套被踩了好几脚，另一个人的帽子也有好几个脚印，脸上基本挂了彩，全部没有给对方留面子。
森鸥外仔细地观察两人，很好，在累积的仇恨下爱情都是浮云。
他见两人还想打架就说道。
“够了！”
双掌一拍，森鸥外强行镇压了这场无意义的矛盾，公开自己见两人的目的。
“我找你们来的目的，是为了下达一个任务——”
“找出港口黑手党的敌人。”
这场笑话持续两天已经足够久了，他的头发也掉了很多，不止要考虑港口黑手党内部的隐患，还要头疼双黑清醒过来会不会羞愤欲绝的问题。
太宰治抬起头，鸢色的眼眸一片了然。
中原中也脸色恢复肃杀，主动说道：“Boss，有具体的任务线索吗？”
森鸥外说道：“没有，一切以太宰君的判断为主，你的战斗力作为辅助，我相信太宰君会很希望找出这个人。”
中原中也立刻就不好了，脸色变成肉眼可见的绝望。
太宰治噗嗤，迎上森鸥外略带警告的目光，收敛了几分肆无忌惮的性格。就算明白感情是假的，记忆是扭曲虚构的，他也无法控制这种名为“爱情”的本能。
太可怕了啊，这样的自己。
居然会害怕森先生的厌弃，神经控制不住的瑟缩……
森鸥外的声音理智而温和的落下，“太宰君，你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太宰治沉默。
中原中也在旁边瞪着他。
半晌，太宰治像是从神游天外中回来，脸色有与对方如出一辙的冷漠：“如果找到这个人，你对我十四岁时候的承诺还有效吗？”
森鸥外的目光一凝，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十四岁的时候？中原中也感到困惑，联想到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传闻，太宰十四岁的时候自杀，被港口黑手党所救，直到十五岁才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
“喂，太宰？”他本能的去问对方，却止住声音，看见太宰眼底死灰的色彩。
中原中也莫名意识到了一件事——
太宰渴望死亡。
森鸥外杀死前任首领，太宰治作为见证者说出伪证，两人合作，森鸥外谋反上位，方有了港口黑手党龙头老大的地位。这件事在最开始就有一个问题，参与过谋反的太宰治不该活下来，他将会是森鸥外首领生涯最大的污点。
现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眼角有着岁月痕迹的男人微笑，紫眸蕴含着理性的光芒，又狡猾如狐狸，不难想象他年轻的时候必然有不逊于太宰治招蜂惹蝶的能力。
甚至，他比太宰治更优秀的地方在于——他有理想，有抱负，并不绝望。
他是一个掌握自身未来的上位者。
“太宰君，这是你的愿望吗？”
“是啊。”
太宰治站在对方所掌控的局面下，心想如果自己真的爱对方，估计会感到难过吧，对方连利用他的爱情的兴趣都寥寥无几。他一边享受着心灵一半漂浮在爱情的水面上，一半沉溺着，等待窒息，寻求着其中名为死亡的甜蜜。
“好……”森鸥外半阖眼眸，被阴影覆盖的部分面容，似乎出现了少许的犹豫，他斟酌着什么地叹息道，“我答应你了。”
太宰治浅笑，眸光比办公室的灯光还要幽暗许多，却显得格外真实。
他不再热烈，只因对方不需要。
双黑离去。
首领办公室里的爱丽丝出现，皱了皱鼻子，指着森鸥外说道：“始乱终弃！”
森鸥外哭笑不得：“爱丽丝，你不懂太宰君。”
他的手掌覆盖到幼女的头顶。
“那是一个纵然会爱上别人，也害怕爱情的人，当断则断，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替我看着中也君，在爱情的最后为我解决掉外界的心腹大患。”
“他不会恼羞成怒吗？”
“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又没有碰过他。”
“为什么不愿意？”
爱丽丝爬到森鸥外的腿上，如同女儿一般地仰着脑袋，娇俏可人地问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