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不用,你睡吧,我不睡。”郁宴拿起了一本书开始看。

“不睡?怎么不睡?”

郁宴混不在意:“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

颜意一脸严肃,“习惯不睡?那怎么行!”

他走近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郁宴不看颜意,侧头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星空,沉默半晌,说:“小时候我的床上出现过恐怖的东西,有段时间无法入睡,即便睡着了,很快会从噩梦中惊醒,以至于一躺到床上就很痛苦。”

颜意知道这一段,郁宴再次说,他依然觉得心疼。

“后来,有个人出现,他把我的噩梦变成了美梦,我每晚都能睡个安心觉。”

颜意:“那很好啊。”

郁宴垂下眼,连凶狠都显得落寞,“后来他消失了。”

颜意心虚地别开眼。

郁宴:“他只是把我当个玩物,戏弄完我就把我丢弃了。”

颜意:“……”

他必须给自己说句话了,“你是不是误会了?”

郁宴十分肯定,“我没误会,你又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为什么这么问?”

颜意闭嘴。

“可我当时不知道这一点,还在一直在等他。”

“我怕他来时我睡着了,就彻夜彻夜地睁着眼不睡觉,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后来,我晚上无法彻底无法入眠,只能白天偶尔补补觉。”

原来吃宵夜时,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确实是在睡觉,在温泉时也是在睡觉。

他竟然给郁宴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他和那些心血来潮去孤儿院送温暖,说还会再来,让残疾的小孩扒在门口从早等到晚,再也等不到的人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他比那些人更过分,给小郁宴带了更大的痛苦。

刚才万分抵触同床的颜意:“晚上怎么能不睡觉,一定要睡,我和你一起睡。”

当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时,颜意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半个小时后,颜意睁开眼,向左边看去。

郁宴一直睁着眼。

颜意的疑惑瞬间崩塌,愧疚心疼和黑暗一样,在黑夜里淹没了他。

郁宴说:“以前恐怖的东西就在你躺着的地方。”

是又不是,颜意知道他换过床。

在万籁俱静的夜里,郁宴收起了锐利的刺,敞开了柔和的一面,“后来,他送的礼物也在这里,取代了恐怖的东西,这里成了存放美好和期待的地方,再后来,再也没有了,这里一直空荡荡。”

和心一样。

颜意被他感染,夜晚给了他的冲动和胆量,他抓住郁宴的手说:“我在这里。”

他感觉郁宴的眼神有一瞬间锋锐无比,听到郁宴接下来低落的声音,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郁宴:“以前是礼物躺在这里,现在是你躺在这里,你也是他的礼物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郁宴替他回答了,“你不是他的礼物,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夜色柔软,原本阴冷的声音此刻压低变缓,一声声挠在心头,酸痒难言。

结果他又听郁宴说:“你是上天派来替代他的,让我忘记那个负心人。”

颜意:“……”

怎么又成了替身剧情了?

站在郁宴的立场上,想想他的经历,想想他的十年,那他还真是挺渣的,有替身很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颜意握住郁宴的手变成郁宴反握他的手,又不知何时,颜意不只是手被他紧紧握住,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郁宴这个人看着跟冰渣子一样,实则因习武原因,身体很热。

他的热透过衣物一层层传过来,颜意的体温都被带高了。

他有些不习惯。

二十多年他从没跟人这么亲密过。

他刚要挣扎,就听郁宴说:“我好像有困意了。”

“他让我十年难以睡好觉,你是良药。”

颜意老老实实不动了。

他的粗心让郁宴十年难安眠,现在能让他睡觉,什么不能做。

当时是他跟005说,人类长时间睡不着很痛苦,可能会疯。

没多久,颜意听到平稳的呼吸,郁宴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转头看向郁宴。

睡着的郁宴,长长的睫毛安静垂落,薄唇轻合,安安静静,又成了让人沉溺于他的美貌的小天使。

但又有那里不一样。

他成年了。

他的五官长开后,即便没什么表情,也好看得很有侵略性。

他的胸膛宽阔,他的身体续满力量,他的……

颜意脸一红,连忙收回留恋在他脸上的视线,转头,闭眼。

他转过了头,没有看到郁宴的喉结控制不住地滑动了一下。

这一夜,本以为都会无眠的两个人,都睡得很好。

颜意醒来时,茫然地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的处境。

郁宴没在房间里。

颜意下床非常轻微的动静也没瞒过外面的人,有两个小太监推门进来,给他带来一身衣服。

还是太监服,只是不是他那一套了。

颜意按按太阳穴,认命地换上。

他刚换好,郁宴就回来了。

看他打扮和额头上的汗,应该是去练剑了,他九岁的时候就每天雷打不动地早上练剑了。

颜意瞧他面容平静,应当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跟着他,想试试能不能把手机要回来。

这人都知道他沐浴的时候说的话,不用怀疑,他的手机一定在他手里。

“要服侍我沐浴?可以。”

颜意:“……”

颜意万分不愿意亵渎他的□□。

好在郁宴没强迫他,把密室钥匙扔给他,“你起得太晚了,时间有点赶,自己去挑一盒口脂吧。”

颜意:“……”

还真涂啊。

颜意咬咬牙去密室选口脂,这位能给他选的机会已经很难得,他自己选还能挑一个颜色浅的,不然郁宴要是给他选一个死亡芭比粉或者乡村大玫粉,那他今天不用见人了。

颜意选了一个很淡很日常的颜色,类似于浅豆沙色。

郁宴很快出来,他来到密室,看到颜意乖乖坐在一堆宝物里等他,眼睛微眯了一下,像是兽类满足的反应,愉悦中带着凶狠。

只不过一瞬,快到颜意以为是错觉。

郁宴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口脂盒子。

“喜欢这个颜色?回头给你多备些。”

敢明目张胆地多准备,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惧任何人,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或者是他成了他的幌子,可以肆无忌惮地准备口脂女装了?

颜意:“……”

“不要借我来满足你的癖好”……颜意只敢在心里说。

郁宴已经用手指沾上口脂,倾身而来。

他的手指很长,冷白有力,平日里杀过人,抚过琴,刚刚握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