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2页)

直至散宴,大臣们都退下了,明苏直接醉倒在了座上,伏在食案上,睡了过去。

她与从前的确大不一样了,性子改得让人瞧不出她原本的面目,只有在酒醉之后,方能从她静谧的睡颜中瞧出几分她年少时安静温和的模样。

明苏睡得很沉,她好久没有睡过这样好的觉了。

她又梦到了郑宓,是在那座教坊中,她对她冷颜相待的模样。醒来后,依旧心疼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她却还是很高兴。

她也不知究竟哪里来的信心,只是隐隐间有种感觉,郑宓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这一回,一定能找到她。明苏预感道。

接下去几日,她都没有出府,留在府中,等玄过回来。

等到第五日,玄过回来了。

大热的天,他衣衫都被汗浸透了,却半点不敢耽搁,飞快地奔入内府。殿下吩咐过,玄过回来,不必通报,让他径直入内。

他到时,明苏正在看一道刑部的公文,见玄过推门而入,她当即站了起来,不等玄过行礼,便问:“在何处?”

她的双手按在桌上,脊背绷得笔直,声音是竭力克制后方有平稳。

玄过不敢看她,跪下了,小声回道:“小的辜负殿下所托,还是没有寻见郑氏踪迹。”

明苏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离,她的嘴唇抖了一下,眼睛失神地看着玄过,直过了许久,方稳着声,淡淡道:“无妨,说说经过。”

“是。那簪子的确是一名赌徒输光了银钱后,质押的。小的寻到了那名赌徒,一查方知,他原是刑部一名胥吏,这金簪是当年郑府抄家时,他从抄没的财物中偷窃的。前年,他因酒误事,被夺职,回乡后,又染上了赌瘾,越过越潦倒,便将这金簪质押了。”

玄过三言两语便将经过说了出来。

这簪子从抄家时,就不在郑宓手中,循着这条线索,自然是寻不到她的。

明苏什么都没说,摆了摆手。

玄过磕了个头,无声地退下了。

明苏低着头,跌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公文,试图重新集中精力,不去想郑宓了,可却做不到,她恼怒之下,将桌上诸物全部挥到了地上,砚台打翻了,公文染上了墨迹,看不得了,各式笔、纸散落了一地。

明苏却无半点快意,她怔怔地看着地面的杂乱,看了许久,忽然强撑着笑了一下,轻声道:“也好,反正、反正……我还没想好要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