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永生者游戏(六十三)

由于苏南站立的位置,陈墨只得选择退避至栏杆处,这样倒也方便了其余几名永生者的接近。

“别再犹豫了!没时间了。”苏南看着陈墨已然扭曲爆裂的小腿,终是提高了音量。

“小带!”crow沉声喊道。

“crow先生,万一陈墨小兄弟的身体受不住,那样——”老先生仍存犹疑。

“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小带,红毛,快点!”crow一旦下了决定,便不再犹疑。

虽口中仍在不满抱怨,但红毛与小带竟是迅速地再度兽化,一把按住陈墨的身子。小带更是同先前一般将药丸强行塞入了陈墨的口腔之中,而付出的代价便是她的整支右臂。

陈墨发出了夸张的咀嚼声,连带血雾喷溅以及骨头的嘎嘣脆响。

“......我们都离他远点。”crow即刻吩咐道,若陈墨单吞服一颗渴气丸,他尚有信心凭众人之力可以将其制服,但如今已吞下两颗渴气丸的陈墨将会变为何等的嗜血猛兽,他们就无法估量了。

“哎呀,我的小可爱手臂断了。”凰娘满脸皆是心疼,不住往小带的断臂处吹气。

“没事的,凤凰姐姐。”小带脸颊上汨出点点汗迹,轻声应道。

凰娘并未应答,只是一个劲地弯腰朝着小带血肉淋漓的伤口处吹气。

服下药丸狂暴化的永生者无论吸食多少他人的精气都无法解除他的狂暴状态,唯有那命定之人浑身的精气方能将其扼制。

处于腥风血雨中心的苏南仍旧是那副温润平和的模样,甚至开口轻呼了一声:“陈墨。”

猛然的一声巨响,甚至连带着整个石室都跟着震了一震。

苏南直接被陈墨扑到了石墙之上,随即四面砖墙纷纷皲裂,以苏南为风暴中心,裂痕蔓延似蛛网。

肩头一阵剧痛,原是陈墨已不管不顾地开始猎食。

原本,陈墨在进行摄食时,仅是将唇贴覆于猎物被吸食部位,甚至不会让对方产生血迹,隔着一层单薄皮肤,便可摄入其下蕴藏着的精气,但如今,被动激起渴气症的陈墨显然不可能再同当日一般了。

方才那一击几乎让苏南晕眩了过去,然而骤然袭上右肩的疼痛又让他立刻转醒,仿若全身骨裂的剧痛,但苏南知道这种疼痛远不及陈墨此刻所遭受的。

陈墨一**住对方的肩胛后,精血味立时充溢了整个口腔,迎面而来的精气味,让他浑身毛孔舒张,尽是无法言说的畅快,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已失去思考能力的陈墨浑身都叫嚣着想将对方撕碎拆解下|腹的渴望。

服用两粒渴气丸的陈墨相当于已六周未曾食饮过精气的永生者,所剩的星点自制力、人性早在服下第二颗渴气丸时就已经彻底崩裂了。唯剩兽|性,唯剩最为原始的兽||欲充斥着他浑身上下。

同血液沸腾的陈墨相反,苏南冷白的脸颊上已汨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只得通过紧咬唇瓣,方能抑制住即将脱口的痛吟。

陈墨坚硬的双臂紧紧地箍住苏南劲瘦的腰身,那尖长的指甲甚至直接刺入了对方的肌肉组织。苏南如俎上之鱼,无法动弹。

永生者的唾液具有一定的麻痹性/功能,所以此刻苏南的疼痛比方才竟是减缓了些许,而陈墨就如同品尝绝世佳肴一般,将整个脑袋扑在苏南的肩颈处,不住地吸食着对方醇香浓郁的精气,如同沙漠中的旅人,一滴水都不想放过。

苏南向左轻微歪斜着脑袋,为了更方便陈墨吸饮。而他的脖颈到右肩处已出现了一大片月牙形暗红色印记,单薄可现其下血肉,就像株被碾碎成汁的牡丹,何其美艳。

crow竟是举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你变态?”红毛惊愕出声。

“你不懂。”crow不欲与之交流。

生理性的疼痛让苏南涨红了眼眶,湿润却无一滴眼泪。

突然感觉到陈墨放缓了速度,苏南有些艰难地回头看向对方,发现陈墨竟也似有所感般跟着抬起了头。

苏南浑身一震,只见对方那血红的深目竟是在无声地落着泪。陈墨此刻的表情有些呆愣,他甚至不具有思考能力,连带着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流泪,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眼角却被尖长的指甲刮破了,他也就不再执着,继续俯首吸食着苏南的精气。

突如其来的心疼,苏南理性上知道自己大慨将要命丧于此,但若事后让陈墨知晓了全部真相,陈墨又该如何自处?何其残忍。

于是,苏南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活下去,便持着沙哑的嗓音朝crow说道:“crow先生,等一切结束,就算只剩一丝希望,也希望你们可以尽力救我。”

crow一愣,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切,人类啊,真是贪生怕死。”红毛嘟囔了句,被凰娘拍了头。

苏南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退,也许是伤口处的麻痹性化学液体起到了作用。【1】这种痛至极致,晕眩至极致又舒服至极致的体验让苏南绷紧了细窄的腰背。

不久后,便连牢外之人,他也无法看清了,晕眩感逐渐加重,压下了相伴而生的疼痛与怪异感,苏南不希望自己晕倒,但却无力转圜。

不知何时,陈墨已然停止了如捕食般毫无章法的进食模式,转而认真地审视起自己的盘中餐,似是在挑选最佳的下嘴位置。

而后他好似看中了喉管,不管不顾地就朝那处脆弱吸食,半昏半醒的苏南一惊,万一喉头被咬破,他怕是药石罔效了,下意识地,他痛呼了一声,陈墨闻声短暂地停了片刻,而后苏南发现对方的动作竟是轻缓了些许,虽在外者看来依旧粗暴可怖,但苏南自己却能感受到。

侥幸续命的苏南还来不及觉得庆幸,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陈墨只是单纯地觉得浑身气力无处宣解,虽已暂时缓解了口中之乏,但他仍觉不够,可惜如今以他之智,无法理解究竟是何处不足,只能更加急切地吸饮精气。

苏南硬是咬牙将声音吞入腹内,牢门前还有几名永生者正在虎视眈眈。

突然,陈墨停止了啃咬对方喉间的动作,转而调转视线,几乎就在下一秒,陈墨便用他尖长的指甲将那碍人的粗布给划了开,一大片布料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