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入冬,百泉山……(第2/3页)

陈大胜看他不动,也不打搅,有时候爷们这份伤心谁也帮不了,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出来。

他站起,指挥人把那几车高菲西奥捎来的香料,毯子,各类皮“毛”,还有金器,银具,高菲西奥琥珀蜜蜡之类送到谢六好的院子里。

谁能想到,这才多久,谢五好就在高菲西奥扎下了根儿,成了高菲西奥王认同的妹夫,人家甚至都有封地了,那就更不可能回来了,大梁这边也更要保护好这条线。

陛下现在跟谢五好联系,都不能用上下级那种语气命令了,甚至私下里赏赐了不少大梁的东西以来维系那位高菲西奥权臣的思乡之情。

如此,谢五好为大梁,怕是真不得归了。

人家这次送了陛下不少好东西,其中上等战马是以作大梁军马种马之用的。

除了这些,他们这些旧友都有东西送,可说来说去就是个量大面上好看,几万里地呢,实惠玩意儿人还是贴补儿子弟弟了。

他跟兵部孙尚书验车的时候,孙大人说,单是那一箱子琥珀蜜蜡,随便取出拳大一块就能在燕京换套大宅。

而这种东西,在高菲西奥国却到处都是,人家海岸边上能捡,山里也有矿脉,并不稀罕的,反正,人家就拿来随意碾成粉末当成“药”吃,虽大梁也有琥珀蜜蜡入“药”安神明目的,可谁舍得用啊,那可是千年的琥珀万年的蜜蜡。

还,还那么一大箱子呢。

看谢六好不说话,陈大胜让他冷静了一会,才过去拍拍他肩膀说:“东西回头你自己慢慢收拾去,你家不是还有个窖么?皮“毛”的你找你嫂子收拾,能存的就找人弄干燥点儿的地存着,你可记住了,你就是燕京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能少“露”财,咱就悄悄过着,往后好东西总有你的一份儿,咱慢慢来,知道不?”

谢六好点点头,心里却不太在意这些用阿兄“性”命换来的东西,他倒是说:“哥,求你个事儿。早就说让我跟周无咎去刑部,可九思堂一直不放人,我是真不想在那边呆着了。”

陈大胜问:“怎么,孟老五对你不好?”

谢六好摇头:“也不是不好,旁人有的我都有,令主哪回见我也是客客气气,反正~就是没事儿做呗,我就觉着,九思堂院里的黄狗都比我忙活。”

陈大胜失笑的拍了他一巴掌:“瞎说什么呢。”

“真的,哥,我不甘心呢,你看我今年才多大,旁人每天恨不得忙成那样,我就跟我周哥就见天儿端盏茶水,就那么干看着旁人忙活,感觉总不是一路人了。”

陈大胜知道孟鼎臣那个脾气,不是说他没能力,人家何止有能力还有个大野心呢。

除了这些,那家伙就是个小心眼儿,什么也想控制,什么也想占着,却偏偏人情往来先天欠缺,谁叫人家打小是个和尚呢,这一点是教养上的不圆满,是补不回来的。

不止官场人情他不成,孟鼎臣还俗之后发家,他家那个后宅如今热闹的已经超越常侯爷家跃居燕京第一了。

如今他不放谢六好离开,陈大胜也理解,毕竟这是谢五好的弟弟,如果九思堂连这人都照顾不好,那他里外的面子也就都没有了。

偏偏谢六好搬到了亲卫巷,孟鼎臣从此就不能信任他,自然是将他剔除在圈外,如这次冬猎,他就只带自己人去陛下面前混面儿熟。

如果陛下没有看到那些供品,他也不会为问谢六好如何没有来,这就给孟鼎臣弄了个大红脸儿,这才有了陛下亲召这件事。

可,谢六好要怎么理所当然,皆大欢喜的从九思堂出来,着就要细细思考下了。

陈大胜想了一会,到底拍拍谢六好的肩膀道:“你先猎场呆几日,你的事儿不能急,咱明年慢慢来。”

谢六好点点头站起,很是无奈的离开,走了几步还不放心的回头对陈大胜道:“哥,那你赶紧啊。”

陈大胜轻笑:“哎,知道知道。”

送了谢六好走,陈大胜便指挥人将两车“毛”皮还有一些香料,外加异邦的那些羊“毛”毯子搬进院子。

到底是外来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摆出来,家里便热闹起来,甚至不爱出门的佘青岭都笑眯眯的坐在炕上,看着满炕的虎皮熊皮乐呵道:“这异邦人的地方,便是这些动物也仿佛是大些的,咱这边黑熊仿佛是没他们的大。”

陈大胜轻笑:“爹,那是人家送的都是大皮子,哪是咱的熊没人家大啊。”

佘青岭不与他抬杠,倒是来回“摸”“摸”面前这张上等熊皮叹息:“咱陛下内库里也有一些大皮子,恩,却没这几张好的。”

老太太却是不喜欢,就念一声佛道:“可别摆这些了,杀生害命都不是啥好事儿,我可不看了。”

她说完坐起,让人扶着去后院了,茜儿说香料不少,明儿选了好的制成线香好去供菩萨。

七茜儿看老太太背影消失,这才笑着选了几张好熊皮反复看看道:“这几张不错,阿“奶”肯定是不用的,就给爹做一床熊皮褥子,再给您做一个大氅,我看硬皮子不少,再给您弄两双防雪的靴子,就做那种您儿说的高菲西的靴样儿,这氅面儿我就给您用漂“色”的新锦,再给您绣个大仙鹤上去……”

“也不必,那么大~有就成。”佘青岭耳根有些发烫的“插”话。

他最爱美,最喜欢鲜亮东西,只是在家里,在朝堂都辈分高,权力大,就被现实“逼”的成日子穿稳重的暗“色”衣裳。

听到他这么说,七茜儿就抿嘴乐,正要命人把东西收拾出来,就听陈大胜在门口嘱咐:“你赶紧去后面看看阿“奶”,豆蔻这些随她玩儿,却有个叫苦木的就一小盒,那是给孩子驱肠虫的,特别难整,坦河那边也不产的……”

话音未落,七茜儿已经消失在房里。

看媳“妇”儿走了,陈大胜才叹息了一声,把一炕的皮子收起来,再把自己俩儿子从老虎头上揪下来。

等收拾好了,他就坐在炕边看着自己爹说:“我觉着谢五好这次送东西,也不是单单进贡的意思吧。”

佘青岭将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小银刀入鞘,无所谓的笑笑道:“正常,被人支配与掌握权柄之后,人心总是要变化的,而今还好,若是那个高菲西奥女人再给他生下后代,咱们的态度还要调整。”

陈大胜面“色”眼睛寒光略过,声音有些冷道:“他敢。”

佘青岭却笑说:“什么敢不敢?在你的眼里,难不成还要把他当成单纯的大梁人看么?狭隘!人要在变化当中调整自己的位置,这才能做更大的事情。

你当如今的谢五好,还是当初的谢五好么?他看的天地已经比你大了,最起码,你不知道过了高菲西奥的高山那头通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