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第2/3页)

谢婉玉知道顾怀月主意正,劝是劝不住的,只嘱咐道:“那你记得多穿些,我没什么要买的,你自己玩高兴就是。”

顾怀月点头,又和谢婉玉闲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顾怀月没有带人,一个人在街上走走看看。

几个月不曾出门,刚出正月,昨天灯市的热闹在街上还能依稀瞧见,沿街都是各色灯笼高悬,以红色为主,雪地里蜿蜒出了一条红色灯河。

她这次出门是买东西的。

其实两兄弟出生前顾怀月就买了好多东西,只是她和叶惊澜一样,以为好歹有个小姑娘,所以女儿家的东西居多,结果居然是两个弟弟。

弟弟的东西也有,就是少。

她已经想好了买什么,男孩儿能用的无非就是笔墨纸砚刀枪棍棒,才出生也不知以后从文还是从武,所以她决定再去买两块上好的寿山石。

以后无论文武都可以做印章,正好小星琅也有,三兄弟一人一块。

她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就往文南街的山石铺子去了,上次的寿山石就在他家买的,成色很好。

*

陆瀚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没错,就是游荡。

神色恍惚,一脸憋闷,整个人就是大写的一个丧字。

原本秋猎时的相见自己还隐有窃喜,她又叫又吹口哨的,是心悦自己了吧?本想找她问问,若她真的心悦自己,就可以马上成亲了呀。

谁知道———

自从上次秋猎一别,他就再也没看到顾怀月了,在铺子里等了两个月也没等到人,鼓起勇气去叶家她也不出现,自己总不能强闯姑娘家的闺房。

一直相思到现在,红豆都熟烂掉进泥里了。

她为什么要躲自己?

秋猎的时候她口哨不吹的还挺起劲的吗?

难道她有心悦的对象了?

所以,自己黯然神伤的时候,她和一个狗男人在两情相悦?

想到这个可能,陆瀚似乎已经预见她一身大红嫁衣笑着走向狗男人的画面,他一个抽噎,差点当街哭出来。

一直悄咪咪跟在陆瀚身后的侍卫在心里长叹一声,殿下这是何苦,连皇上都被说懵了,怎么还搞不定一个姑娘呢?他有心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跟着,余光一直注意周围。

当看到某个人影时眼睛一瞪,凝视细看后脸色一喜,几步走到陆瀚身边。

“殿下,殿下。”

陆瀚看清来人,脸色一沉,“不是让你们别跟着吗!”

侍卫这会顾不得他的训斥了,指着那边,“顾二姑娘!”

陆瀚神情一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红色披风兜帽,帽檐一圈儿雪白狐狸白,衬的她小脸莹润如玉。

可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身为陆瀚的近身侍卫,他当然知道自家殿下看似聪慧其实很憨的内在,他正要出谋划策,咱得装作偶遇邂逅,姑娘家就喜欢那种蓦然回首的调调。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自家殿下疯狗一般的就窜了出去。

两腿抡得都有残影了。

侍卫:“…………”

很好,他已经预见殿下回宫后躲屋里暴哭的场面了。

*

今天文南街还挺清净的,顾怀月一路走来都没看到多少人,而且都正月十六了,还有小一半的铺子没开门呢。

幸好,她想买石头的那家铺子已经开门,她神色一喜,正要加快步伐,身后忽然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正往这边飞快奔跑,回头就见陆瀚已在自己身后。

在她两步远的地方,陆瀚停下了脚步。

喘着气看着她。

数月不见,她眉目如旧,肤色莹白,朱唇樱红,清澈的双眸里印着正在喘气有些狼狈的自己,陆瀚一直看着她。

这个月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但真的站到她的面前,光看着她的脸心里就已经满是贪婪,想看更多,贪婪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几个月第一次出门就能遇到陆瀚,顾怀月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想阴暗揣测他是不是派人盯着自己呢,只是看着他这大喘气的模样和飞奔时衣摆沾上的泥点,这样狼狈,显然不是得到消息后的精心准备。

还真是缘分啊……

顾怀月抿抿唇,屈膝见礼,“五殿下安。”

“我一点都不安。”

话刚落,陆瀚脸上就闪过一阵懊恼,显然他不想这样说话,只是没控制住脾气,他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

堂堂一皇子,顾怀月甚至看出了可怜。

她忍着笑意,正要说两句话缓解尴尬的气氛,陆瀚的声音又传来,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闷,很失落。

“你为什么几个月都不出门了。”

“你讨厌我到,连铺子都不愿意去了吗?”

“你,你不要躲我。”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如果你实在不愿,你说与我听,我不会缠着你的……”

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陆瀚自然知道她有多爱财,哪怕铺子已经走上正常轨迹她只等着收钱便好,她也会亲力亲为。

可她现在,为了躲自己,连铺子都不去了。

自己,有这么不堪吗?

陆瀚一直知道自己身为皇子,但是没有达到父皇的预期,可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皇子就一定要劳心劳力为了那个位置奋斗吗?自己就想逍遥自在的活不行吗?

他一直都是这个想法,并且坚定的执行。

可如今,他有点不确定了,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没有游手好闲,和大哥一般,有建树有能力,她是不是就不会拒绝自己了?

陆瀚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无力。

顾怀月还在惊愕,他怎么会认为自己一直不出门是为了躲他呢?

确实,前两天是为了躲他,毕竟一直被自己拒绝的人,结果自己反而流氓似的对人吹口哨还不停叫好,是有点尴尬。

但后面真不是为了躲他。

甚至,已经把这件事都抛到脑后了。

她正要解释,就见对面的陆瀚已经无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砸,顾怀月懵了,彻底懵了,她上前两步,有些磕巴的解释,“没,没有躲你,真没有。”

“我在家里和张大夫研究给猫儿狗儿洗澡的药水呢。”

这事她在芙蓉城就已经开始研究了,也有几个方子,但是效果达不到预期,所以在京城就没有开联动的铺子,但这不代表她放弃了。

本来她只想尝试一下,毕竟张大夫德高望重而且还不是兽医,她只是顺口一提也做好了被打出去的准备,谁知张年无聊,还真的研究了起来。

有这么一个大夫在,顾怀月当然顺杆爬不能错过了。

就一直逮着他研究。

年前方子就已经出来了,那会儿不出门是临近过年而且阿姐快生了,自己一心担心阿姐,铺子那边离了自己也可正常经营,所以到现在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