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今晚一起睡吗?

谢权侧着脑袋, 从温逢晚的角度仅能看到他抿起的唇角,非常抗拒,也非常孩子气。

她凑过去, 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都是一个快二十二岁的大男孩了,怎么还怕吃药?”

谢权听她特别强调了年龄, 低头笑:“现在不嫌我小了?”

温逢晚把杯子怼到他嘴边, “你最大了,满意吗?”

谢权不为所动,眼神懒洋洋的, “温逢晚, 你不对劲。”

温逢晚突然想把手里的药自己喝掉, 他这哪像快感冒的, 明明应该送进戒黄所或者交警大队改造。

温逢晚举着杯子的手腕有些酸, “你到底喝不喝?”

谢权凌厉的眉眼动了下, 大概看出她举着杯子不舒服,从她手里接过来。但杯子只是换到了他手上, 谢权依旧没有想碰它的欲望。

温逢晚叹了口气, 挪动手指去牵他的手。

男人的手指是冰的, 她牢牢攥住,撒娇似的晃了两下, “宝贝小谢,小谢宝贝,感冒很不舒服的, 你快把药喝掉。”

对待谢权就要软硬兼施。温逢晚发现自己对他已经毫无下限了。

第一次这么叫,听得出她挺不熟练的。但谢权还是没忍住翘起唇角,鼻尖处萦绕的苦涩药味添了些腻腻的甜。

谢权很干脆地把药一口气喝光了。纸杯露出白色的杯底, 一滴不剩的那种。

温逢晚笑眯眯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我的小男朋友怎么这么乖呀。”

谢权眼帘耷拉着,他抿紧嘴唇试图驱散掉嘴巴里的药味。

温逢晚看他的眉毛皱起,整个人蔫巴巴苦兮兮的,手指下移捏了下他的脸颊,“很苦吗?”

谢权面无表情指着自己的嘴巴,“你来试试?”

温逢晚眨眨眼,一句“要不还是算了”都绕到嘴边了。可看到她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两个座位之间有个折叠的小桌板,温逢晚抬手把它推上去。半直起身子,一只手搭在谢权的肩膀上,轻轻靠了过去。

谢权任凭她动作,甘愿做一次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一切随金主的心意。

女人的唇瓣很软,带着温热的温度。她亲了亲他的嘴角,似乎没尝到苦味。

谢权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攥成拳,不等他调整回平常的呼吸,温逢晚学他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略显霸道地命令道:“张嘴。”

谢权:“……”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小谢乖乖张开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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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场务清理好场地,宋导的助理敲了敲车窗,扬声喊:“望望,宋导说再拍一条,你准备好就下来补妆。”

车内,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亲密举动。温逢晚急忙坐直身,脑袋不小心磕到了车顶。她嗷了一声,捂着撞疼了的地方泪眼婆娑地弯起身子。

幸好今天穿的多,不然就被反扑过来的谢权扒光了。

温逢晚低头默默系扣子,觉得新鲜,“他为什么叫你汪汪?”

对比她的悲惨现状,谢权此刻现得尤为神清气爽。他轻声解释:“男主叫林江望。”

温逢晚穿上外套,盯着他的脸,慢慢地说:“哦,我还以为他们故意给你取一个小狗的名字。”

谢权抬手帮她蹭了下唇角的口红,气定神闲调侃:“没想到你对人兽恋还挺执着的。”

温逢晚被堵得没话说,拉开身侧的门,迫不及待把他轰下车了。

这场戏结束在晚上八点钟,孙怡杉后面还有镜头,剧组安排了车送谢权先回酒店。

宋导把人送上车,千叮万嘱:“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板蓝根,千万别在这节骨眼感冒。”

话音刚落,谢权用低哑到近乎嘶哑的声音,虚弱地回了句:“……知道了。”

宋导听他的声不对劲,皱着眉凑上去想摸摸他额头的温度。

还没碰着就被歪头躲开,谢权半眯起眼,不正经笑了声,“我女朋友看着呢,别动手动脚的。”

宋导急眼了,“我动手动脚个屁!我这不是担心你生病吗?”

谢权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带病也坚持上岗。”

宋导骂骂咧咧把他赶上车,嘱咐温逢晚回去好好看着他。

回到酒店,温逢晚回房间拿了预防感冒的药送到隔壁,谢权的房间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却没看见人。

温逢晚把药放在桌上,忽然听见卫生间中传出瓶罐碰撞的声响。

她不放心过去敲了敲门,“小谢,你在干什么?”

谢权头重脚轻,脱衣服想洗澡,却不小心把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给推倒了。他吸了吸沉重的鼻子,抬眸看向镜子里。男人脸色苍白,脸颊却有些红。

他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热的,烫手。

拍戏时拼命压抑住的那股不适感顷刻袭来,他扶住琉璃台晃了两下脑袋,闷声说了句:“没事,我洗个澡。”

温逢晚不疑有他,“你想吃什么?我先订外卖。”

谢权说:“你喜欢什么就订什么。”

“行,知道了。”

温逢晚点完外卖,打开邮箱着手处理堆积的工作。处理完一半,谢权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震动,她看了眼,是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

温逢晚扬声告知他:“来电话了,我帮你接吗?”

谢权昏沉着脑袋坐在浴缸里,低头看了眼水面,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帮我拿进来也不是不行。”

温逢晚脸颊一热,拿起手机接通。

那端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听音色约莫四十多岁,她柔声说:“谢权,我听爷爷说你去拍电影了。”

温逢晚暂时不清楚她的身份,礼貌回了句:“抱歉,谢权在洗澡。”

女人一愣,犹疑道:“你是他的……?”

温逢晚正想自我介绍,谢权裹着浴袍从浴室中走出,他随意瞥了眼,问:“谁?”

温逢晚走到他身边,把手机放到他耳边,用口型示意:“我不认识。”

谢权接过手机,听见那头的声音,本来柔软的眉目瞬间凌厉起来,变脸只需一秒钟。

谢权不留情面讥讽道:“这和你似乎没多大关系。”

“我想干什么是我的自由,和您依旧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恭喜了。您还有事吗?”

一连串冷漠的话语说出口,谢权将电话挂断。转过身来时,脸上的冷然情绪未来得及收敛起。

温逢晚没急于询问是谁,“屋里的温度会不会太低了?”

谢权眼皮耷拉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独拿着手机的手一寸寸收紧力道,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温逢晚也没多说,找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到二十六度。

谢权皱起鼻尖,终于不再犹豫,打开手机把刚才的号码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心情似乎舒畅了许多。

他叹口气,突然感受到冷了,趁温逢晚调试空调的时候,缓步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她,“不行,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