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种钦定的感觉
灵基41
你说我一个普通人, 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救世主呢？
如果藤丸立香头顶上的问号能够化作实体，大概就是以上语句。总之，他现在拿着宝石翁卡牌, 就很有一种被钦定的感觉。
在定格的气氛里，马里斯比利审视的目光在自家弟子和藤丸立香脸上扫来扫去, 最后才颇为复杂地开了口。
“原本我认为基尔什已经足够优秀，能够完全承载起我的意志，没想到最后解决事态的竟然是你吗？一个孱弱的普通人，没有魔术常识, 回路更少得可怜, 唯有性格方面还称得上好相处……就算是勉强称之为优点的性格，拥有如此特质的人也是恒河沙数。”
“这样看起来，你也不过是广大普通人之一罢了，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迫使阿赖耶放弃基尔什, 转而对你青睐有加。”
时钟塔君主每说一句, 藤丸立香脑袋就低下一分，最后更是低垂着头, 满脸无地自容的模样。所罗门捏着盖提亚在一边看戏, 并且发现马里斯比利已经从漩涡中心摆脱了出来, 从被指责者翻身翻身变成了对着藤丸立香横眉瞪眼的那个。
“感觉好像丈母娘在对着女婿横挑鼻子竖挑眼……闭嘴桀派！”
化身为猫的七十二魔神嘴里刚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就立刻被醒过来的盖提无情镇压了，之后还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几眼, 生怕那边三人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所罗门！”
盖提亚再度进入了辩解不能的状态，不过所罗门很理解他。
“原来这就是欲盖弥彰吗？从你身上, 我学到了很多呢，盖提亚，以后我们也要互相学习。”
“……”
所罗门说完，也不管怀里蹲着的盖提亚进入了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继续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
在新形成的风暴中央，被主要集火的黑发少年蔫蔫地垂着头，而“被阿赖耶抛弃”了的金发美少年，倒是很有替他辩解的意思。
“不，我认为无论地位如何卑微，能力如何微弱的人，身上都是有值得珍视的闪光点的。就连时钟塔里的学生，超出常人的天才也只是一小部分，平凡的庸才才是魔术协会百分之九十的构成，而除魔术师以外，是更广大的普通人。”
“就算没有魔术，他们也一样创造出了飞机、火车、还有宇宙飞船这些东西，而这些技术，老师你认为这是全然没有价值的吗？天才不能代表人类，但普通的人可以，我想这大概才是阿赖耶选择他人的原因。”
“如果人类濒临毁灭需要我的力量，我会毫不吝惜地尽我一份力，如果有人完成了拯救人理的伟业，我大概也只会感到一些失落吧……成为救世主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基尔什塔利亚直视着马里斯比利，青蓝而透彻的双眼里闪着属于年少轻狂的光。
气氛一时静默，马里斯比利郑重地看着他，良久，嘴角才勾起一丝欣慰的浅笑。
“看来就算经过了那件事，基尔什你的锐气也没有消磨殆尽呢，真是令我欣慰。而且比起以前，你虽然富有朝气，思考问题却更成熟了不少，是那个孩子给你带来的转变吗？”
“也许是的……”基尔什塔利亚表情沉痛地闭了闭眼，“在被刺杀之前，我从没注意过街上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也从不认为那些人有什么价值，就好像我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而在被刺杀之后，我才明白，就算是卑微到极致的人，他们的身上，也存在着美好的东西。而我和他们，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向父亲报仇，而是为了用我的双眼，去亲自见证人类的光芒。”
马里斯比利定定盯着自家弟子，笑容缓缓扩大。
“你还真是令我惊喜啊……基尔什。不过，所罗门王，你听够了吗？”
……
“事实上，我一直赞同基尔什塔利亚的观点，并且，我只是在等你们讨论完毕，然后进行下一个话题。”
某个男人丝毫没有偷听被发现的羞耻，十分淡定地免疫掉了马里斯比利的指控。剩下四张宝石翁卡片在指尖晃悠着，仿佛是催促的号角。
“那个世界人理烧却的紧急程度不容小觑，立香君又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还是早点启程为好。”
“虽说道理是这样……一想起爆炸的迦勒底，我就又有点留恋这个日常的地方了呢……”
盖提亚跳上他肩膀，在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别想赖在这里，早点滚！”
“嗷！”
藤丸立香假意叫了一声，算是对它的敷衍，随后抬起手腕，发现装置依旧没有恢复之后，又失望地放了下去。
“我就是想回去，也没办法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刚才我放进你身体的那枚礼装，就是由宝石翁送给我的道具。只要携带那个，就能够准确穿越平行世界而不受伤害。”
话音未落，又一章卡牌从所罗门手上消失不见。
“等、等下，不会这么着急吧？！”随着卡牌越来越少，黑发少年也愈发惊慌失措，“就算要穿越世界，起码也要做好准备啊！在南极的迦勒底和外界失去联系，物资一定会很紧俏，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点钱买东西？”
“当然可以。”
马里斯比利随手掏出支票本，刷刷在上面写了一长串数字，大资本家式翘起二郎腿。
“这是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支票，从此以后，你就要为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打工了。等到什么时候你还完了这批物资的钱，就什么时候再有薪水。”
“啊这……这不……可能吧？这难道不是奴隶主吗？”
“嗯哼？”
“好吧我闭嘴。”
嘴上这么说，藤丸立香却是一点也不犹豫地把支票塞进了怀里，余光瞥向所罗门。
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那张印着人脸的卡牌，已经融进了所罗门王的身体里。
为了人理的存在，就连他也要冒险转移吗？
……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氛围。
在获得圣杯不超过一天后，所罗门就又遭遇到了眼神的集体洗礼。
“所罗门王。”马里斯比利蹙着眉，语调极慢，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您……也要到那个世界去吗？”
对我们而言，藤丸立香那个世界线真的有这么重要，甚至让你不惜冒着死亡风险前往援助？
这可是你亲自向圣杯许下的愿望啊！
“是，鉴于藤丸立香低劣的魔术资质和基本空白的魔术技巧，哪怕有宝石翁从旁协助也很难不发生意外。”
“所以你这混账东西就打算也跟过去？”
盖提亚一边拿他裤子磨爪，一边在头上悄无声息地暴起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