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三十年前

夜晚悄悄的离开,没有一丝的痕迹,只留下了我一身的伤痛,看来被附身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好在我现在的胳膊恢复了些力气,便吃力的抬起胳膊,一边吸吮着小指甲一边等待着文叔的答案。

文叔想了想后,对我说道:“我们和老袁还有他弟弟,其实早就认识了,他们也是货真价实的白派世家,具体要说,这件事的时间可算比较久远了。”

我们听文叔说完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毕竟我们早就知道了,既然那个袁枚是个白派先生,那么袁德袁大叔也一定跑不了,只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的是,文叔和袁枚的对话,从他们的语气上来看,袁枚好像是对我们身上的三清书感兴趣,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的简单,他们在以前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于是我便鼓起了勇气对文叔说:“文叔,您就别瞒我们了,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么?”

文叔听到我这么说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转头望了望林叔,很奇怪,原本是水火不容的两个老家伙,竟然都露出了一副惆怅的神情,似乎这件事情牵扯到什么一般。

其实平时文叔还是比较注意养生的,他一天都抽不上半盒烟,但是今晚的他已经快抽了一盒了,文叔这会儿又抽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点着了火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吸着,阵阵青烟升起,围绕着文叔那已经半边斑白的头发,看上去挺伤感的,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望着我,对我说道:“我俩的事情挺长,你们真的想听么?”

石头没有说话,显然这件事情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我和老易则是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因为这两个老家伙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包括我们上次去七台河这俩老家伙那些不正常的表现,甄阿姨那时跟文叔的话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现在这些真相马上就要公开了,我和老易能不支愣着耳朵听么?

文叔见我们想听,便又抽了口烟,对我们说道:“这件事,还真得从师父死掉的时候说起啊。”

文叔说完这句话,便跟我们说起了他与林叔在以前发生的事情。

话说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文叔和林叔刚刚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林叔要比文叔晚进师门几年,他比文叔还要惨一些,属自幼孤苦,吃百家饭长大的小乞丐,可是正所谓鬼欺穷人,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还被一个“老吊爷”给缠上了。

就在林叔被鬼迷的要把脖子伸进上吊绳儿的时候,九叔师徒恰巧路过,把他给救了,九叔见他无依无靠,和自己年少时一般无二,便发了慈悲之心收了他当第二个徒弟,从此师徒三人浪迹天涯,过的生活虽然也是艰苦,但是师徒三人的心却是热的。

话说一九七五年辽宁医巫闾山的那场恶仗,便是师徒三人缘分已尽的开始,那时的文叔和林叔都是二十四岁,正好是我和老易这般的年纪,文叔记得很清楚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是一个夏天,由于“魃尸”作祟,所以那年的庄稼都颗粒无收,整座山都快荒了,师徒三人追着那魃尸追到了大山的深处,有一个山洞,正是那魃尸修炼的场所,九叔带着二人冲了进去,与那魃尸进行了殊死的战斗。

文叔跟我讲,虽然我们这一代都会三清书,但是他年轻的时候却要比我们厉害的许多,这便是遭遇和磨练不同所造成的,而那个时候的九叔,则是最巅峰的状态,可以说是整个中国首屈一指的先生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斗得过那个已经不惧怕阳光照射,甚至于风雷闪电的魃尸,苦斗了半宿后,三个人都挂了彩,林叔更是受了重伤,一条胳膊都快要断掉了。

九叔为了苍生的安危,和徒弟的性命,便狠下了心来,掏出了平时藏在身上的“雨师水解符”,说什么也不能让徒弟和自己一起死,于是他拿出了符后便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快出去,否则也会受到牵连,可是要知道这两个徒弟都受过九叔的救命之恩,九叔在他们的心中,无疑就是再生父母一般,现在见九叔说出此话,二人便已经猜了个大概,知道九叔要以身殉道,所以哪肯离开呢,于是他俩横下了心,要跟自己的师父死在一起。

可是九叔边缠着那个魃尸边跟他们讲,道火不能灭,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有穷苦人需要帮助,所以要他二人活下去,继承自己的衣钵!

眼见着九叔已经放出了狠话,师兄弟二人只好听从师父最后的安排,流着泪搀扶着走向洞口,九叔见徒弟已经出去后,随手把自己的铜钱剑也丢了出去,但是却已经没有机会将贴身携带的《三清书》丢出去了,那时候的九叔也顾不了太多,将“雨师水解符”贴在自己的额头之上,然后一把抱住魃尸后便引发了此符。

雨师水解符,顾名思义,是以自身全部的阳寿为引,请来上苍雨师的力量来改变地下水脉的动向,以自身蜡化的代价换来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水脉,可是要知道地下水脉年长日久,稍作改变的话,此处的土地一定会发生地震,刚走出山洞的二人只感到一阵天摇地晃,便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和那旱魃同归于尽了,由于地震的关系,震落了洞口处的岩石,将洞口封死了,师兄弟二人边哭喊边用手挖着洞口的石土,可是徒劳无功,在大自然的威严下,人的力量是那样的弱小。

在山上待了一个星期后,他俩便认命了,虽然说师父已经死了,但是他俩还活着,所以就要继承九叔的遗志,继续云游于天下,解救那些被阴邪之物缠身的苦命之人。

虽然说二人自小就不和,但是也只是嘴上争斗,现在师父死了,两人都没有了亲人,只能相依为命,日后行走江湖也有个照应,于是二人便结伴上路了。

三十年前的国内是什么状态?也许我们这一代永远无法想像,那个时候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整个中国都呈现出一种懒惰的状态,毛爷爷所说的农村包围城市,还是城市包围农村什么的都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文叔跟我说,那个时候,整个社会好像都傻掉了一样,大家都不会赚钱,二十块钱花俩月,最后手头还能剩五块三毛二,就是这么夸张,大白天的走到城市里放眼望去,蓝汪汪的一片,一水儿的中山装或者工作服,不是蓝的就是灰的,自行车大行其道,有台凤凰就跟现在有台宝马一般。

各种限制是我们现在的人所不知道的,买什么东西都要用票定量购买,就连烫个头发都要单位批准,现在真是想想都可怕,文叔跟我们讲,他俩从山上下来后,直接搭火车前往了沈阳,那个时候虽然大家终日都浑浑噩噩的,但是好在十年浩劫过去没有多久,城市里的妖魔鬼怪早就被打跑了,打怕了,所以相对于现在,那个时候反而是最消停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