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 【奇怪的人】(第3/3页)

陈小练一点负罪感都没哟。

他走到了架子旁看了一圈,原本打算拿一个耳瓶的。可忽然眼神一转,落在了另外一件东西上。

是那把老式的雨伞。

不知道为什么,这把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老式雨伞,落在了陈小练的视线之中,忽然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而且……陈小练甚至隐隐的感觉到了有一丝奇怪的气息。

危险?

不,似乎不准确。

就如同你手里拿着一把你从来没接触过的极其锋利的刀。

你能感觉到它本身的危险程度……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特了!!

可……这仅仅是一把老式的雨伞而已。

黑色的伞布虽然没有烂掉,但是相比也不会多结实,尤其是伞的骨架都已经生锈了。

鬼使神差的,陈小练忽然伸手,把这把雨伞拿了下来。

“你说过只要是架子上的都可以。这把伞可以带走么?”陈小练看着仙音。

仙音仿佛也愣住了,不过她略一思索,就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要它么?而不是挑选一件你们国家的瓷器?”

陈小练直接把伞抓在手里,淡淡笑道:“不了,我觉得我和它挺有眼缘的。”

轮胎和备胎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陈小练。

此外,那个安布勒也用略微奇异的目光打量着陈小练。

有珍贵的瓷器艺术品不要,却选择一把老旧的雨伞?

“那么。我们上去吧。我的休息室里,刚好煮了热水。我可以弄一些红茶。”

安布勒淡淡一笑,转过身朝着电梯走去。

……

博物馆一楼左侧的休息室里。

安布勒转身去拿茶杯。

仙音介绍道:“安布勒是为我父亲工作过的人,他懂得一些艺术鉴赏,我父亲去世后,他就一直在这个博物馆工作,可以说,他是这里的馆长兼管理员。我小的时候,他还教过我油画。”

“就是你画室里的那些?”陈小练随口问道。

“是的。可惜……后来安布勒告诉我,我没有绘画的天赋。而我接受了他的说法,于是把时间和精力转移到去做别的事情上了。”仙音点头道:“不过,安布勒的画很不错。我虽然不会画,但是至少学了几年后,还是懂得一些鉴赏的。可惜他的性子很保守,不肯去宣传自己,也不喜欢在画家的圈子去交际。我甚至提议过,由我出钱帮他举办画展,但是他却拒绝了。

他仿佛最大的兴趣,就是留在这个小博物馆里,守着馆里的那些艺术品,过平淡的日子。”

陈小练叹了口气,看着安布勒的背影,这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正在泡茶,陈小练笑道:“做隐士也没什么不好。”

一旁的轮胎忽然道:“隐士?你是说陶渊明那种?”

陈小练笑了:“你还知道陶渊明?”

“拜托,我至少也上过中学吧。”轮胎笑了笑。

安布勒忽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陈小练,然后微微一笑:“多谢你们的赞美了。居然把我和陶渊明做比较。我不认为我和那位伟大的诗人相比有什么可比性的。”

陈小练愣住了,他看着安布勒:“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

刚才陈小练和轮胎交谈的那两句,说的是中文。

安布勒点了点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的诗,我也知道一些——啊,我的确懂一些中文的。”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句诗,是从安布勒的口中说出来的。他念得字正腔圆!!

可以说,丝毫都没有普通外国人说中文的那种怪里怪气的强调。

陈小练心中不由得有些吃惊和意外。

仙音看了安布勒一眼,也似乎有些好奇:“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还懂中文。”

安布勒淡淡一笑,他把茶杯放在了几人面前,然后一个个杯子倒茶。

“你应该没忘记,我是俄裔。”安布勒笑了笑:“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时期,在我的祖国,有很多人懂中文。而在这几位客人的国家里,也有不少人懂得俄语——这是几十年前的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的结果。”

“可你的年纪,应该没有经历过那个历史时期。”陈小练看着安布勒。

安布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茶壶放在了桌上。

陈小练注意到,安布勒看来果然是懂一些东方文化的。

至少,他没有像其他欧洲人那样,喝红茶还加牛奶和糖。

摆在面前的茶杯里,就是很简单和东方式的泡出来的红茶。

“你去过我们的国家?”陈小练看着安布勒。

安布勒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去过,不过是很久之前了。”

“我都不知道你去过。我记得你一直都留在伦敦,留在这个博物馆里,从来不都喜欢出远门的。”仙音好奇道。

“我说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伯爵阁下。”

陈小练能感觉到,这个安布勒的确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怎么说呢?

他表现得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很不寻常。

比如说,他看到了外面的门被砸坏了,却并没有报警,而是直接乘坐电梯到地下室去观察……他甚至没有带武器,就这么很平静的下去看一看——难道他没想过,如果真的是劫匪的话,他自己一个文弱的人,下到地下室里去,不是自己找死么?

再比如说,备胎断了一条手臂,身上还绑着纱布没有拆掉——这么一个重伤员,却偏偏活蹦乱跳的在外面跑来跑去,换做普通人的话,这种情况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才对。

换做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的。

而安布勒……陈小练注意到,除了在地下室保险库里的时候,他看了备胎两眼。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特殊的观察过备胎——就仿佛备胎是一个很寻常的普通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