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这会儿已经接近酉时,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徐宴抱着人大步走进了厢房。苏毓已经神志不清,两只手攀扯着开始撕扯徐宴的衣裳。徐宴的喉结被她啃了好多下,发热发疼。白皙的脖颈上已经被好几块鲜红的印子。徐宴的身体其实也躁动了, 他年初刚满十八, 年轻的身体正是经不得激的时候。

但这个场合, 实在不合适。

一来徐宴不喜欢这种情形下与苏毓做出亲密的行为, 他本性清高,此情此景对他来说是一种趁人之危。二来这里是柳家的别院,并非徐家。在外人家闹出那等动静来,无论有没有被人听见, 对女子来说都不是件体面事儿。毓丫是他的妻子, 不是外头可以随意拿来寻欢作乐的玩意儿。徐宴做任何事之前,势必得考虑毓丫的体面。

可他绷得住,苏毓却不会放过他。

不晓得孙家那批人给毓丫喂了什么东西,她此时俨然失去理智。呼出口的气息带着火星子,喷到哪儿哪儿都是一片火热。贴着徐宴让她觉得舒适了,她便刁钻地往徐宴的怀里钻。手也灵活, 手心有茧子。游蛇一般剐蹭到身上就带来一阵酥麻,徐宴都被她逼得衣裳下摆露出了不可描述的形状。

徐宴:“……”

抓也抓不住,手动得快,眨眼的功夫,他的腰带就被解开了。

衣裳散开,挂在身上, 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徐宴又躁动又尴尬,正人君子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脸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耳尖都是冒着烟儿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双手环过去,紧紧地箍住苏毓的胳膊将人死死地困在怀中。徐宴人高马大胳膊自然就长,这般轻轻松松地就将人给困住了。

不过这一困住,上半身免不了就贴在一处。苏毓骨架子长得好,身体发育也不错。软绵绵的抵在胸口,扭来扭去地蹭。脑袋还一个劲儿地往上伸,企图去咬他。

徐宴是当真太难受了,被蹭得有些着火,进退两难:“毓丫!毓丫你清醒些!”

此时屋子外头的动静不小,柳家别院的下人刚被林清宇发怒给吓唬了一场,如今伺候都紧着皮呢。仆从们来来往往的在走廊上走动,但没有屋里人的吩咐又不好擅自闯进来。徐宴只能制住苏毓,时刻警惕着她出状况,还得分出心思去关注外头,看大夫是不是已经到了。

就在他一心二用,拗股绳儿似的苏毓不知怎么地就拱上来的,一口叼住了他的唇。

苏毓惦记徐宴这嘴很久了,从那日初见便注意到这十分适合接吻的嘴。如今神志不清,她脑海里自然就没了那些弯弯绕绕的顾虑。看到他那漂亮的唇珠便毫不客气地下嘴了。动作又快又不客气,徐宴回过神来,她滚烫的舌尖都撬开了他的唇齿钻了进来。

一个攻城略地,火辣热情的吻。苏毓拿出了自己看家本领。

哪怕徐宴如此沉稳的性子,神魂也在一瞬间被夺取。苏毓舌尖勾着徐宴的舌尖,挑逗,勾缠,每一个小动作都恰到其份的诱惑,带起一阵阵酥麻。

徐宴冷不丁被偷袭成功,意识告知自己不该,身体却沉迷其中。

若非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头扣响,且连扣几下,徐宴都要深陷其中地追上去索吻了。松开之时,他唇色殷红得像在滴血。徐宴一只手攥住了苏毓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擦拭干净苏毓嘴角花了的胭脂。自己的衣裳来不及收拾,侧过头叫门外的人进来。

是大夫到了,林清宇派人去请大夫,此时人就在门外了。

徐宴困着人委婉地表示让大夫一个人进来即可。外头林清宇与谢昊对视一眼后,林清宇抬手一挥,让身后候着的人全部退下去。

老大夫是林清宇从京城带来的府医,医术高超且口风极紧。背着个药箱便推开了客房的门。看着眼前拧成一团的小夫妻俩也面不改色,上来就给在徐宴身上作恶的苏毓来了一针。

这一针也不知扎在哪儿了,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就这般软趴趴地倒在了徐宴的怀里。徐宴松了一口气,终于能空出手来将衣裳下摆撩过来,挡住了失态之处。然后才小心地扶正苏毓,打横将人抱起来,送到了屏风后头的床榻之上。

老大夫就在桌子这边开了药箱,拿着一瓶药头也不回地递过去:“先把这个给她灌下去。”

徐宴才将人安置到床榻上,转身过来,接过瓶子打开来嗅了一下。那老大夫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点着了油灯,还打开了一个卷轴。卷轴摊开,里头是长短不一粗细也不一的一套针。他从中挑了一根,在油灯上烫了一遍,又拿了个什么东西擦拭了,转头才走到屏风后头。

“可收拾好了徐公子?”老大夫很懂规矩,“老朽这就进来了?”

徐宴替苏毓将乱掉的衣裳整理好,拿了帕子又替她擦过脸颊。老大夫过来之时,苏毓除了脸色酡红不正常,呼吸也不够顺畅以外,至少没那么狼狈了。

老大夫抬眉看了一眼徐宴,冷不丁的,还被徐宴的皮相给惊了一下:“退后,别在这杵着。”

似苏毓这等状况的女子,老大夫见识过不少。往日在冀北候府,总是会有人送来喂了药的妇人上门。偶尔小侯爷会欣然享用,偶尔则就似今日这般,招他过来替女子解毒。这等事儿做多了,老大夫下针都不需要犹豫的,几针扎下去,苏毓的脸色就明显地好转了。

全程施针不过一炷香,兴许更快,老大夫已经在一旁擦手:“回头多抓些亲热解毒的药,喝个两贴就成了。不过今日这药罐的似乎有些猛,对女子身子不好,平日里注意多弄些补的给她补补气。”

徐宴见苏毓呼吸平稳就放心了。老大夫张口,他便躬身一礼郑重地谢过了他。

老大夫擦完手去屏风外头,拿了笔墨纸砚,很快就写了一份方子递给徐宴。

别的话也没多说,顺便替苏毓号了个脉。看着公子哥儿模样的徐宴意味深长:“早年底子伤得有些狠,这半年补得不错,但还是亏空得厉害。既然看了,就顺便都看了,小相公,老朽就顺便给你多开个方子,你也抓了药给你娘子用吧。”

徐宴多拿了一份方子,又耐心记下老大夫的嘱咐,这才有礼地将人送出门。

这么一折腾的,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徐宴坐在床榻边看着沉稳下来的苏毓,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被送去医馆的徐乘风。今日遭罪的不仅仅是苏毓,乘风也受了大罪。

孙老二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及了徐宴的底线,他这会儿冷静下来,心里憋的那股怒恨又涌动起来。没有哪一刻让他觉得,权势是如此的重要。徐宴从前读书习字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觉得有意思。此时却凭地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野心和欲望,他要走科举的路,他要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