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师尊才是真绝色(六)(第2/4页)

阮星阑下意识一嘟嘴,毛笔就夹在了鼻子与上唇之间。

为了保持住,他不得不嘟着嘴巴,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

“不准动,掉一次,罚你饿一天。”

那不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干饭,肠胃疼得慌。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我错了”。

慕千秋不理他,也不给他松绑,抬步要往外走。阮星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很快,又见师尊停住。

他大喜过望,以为师尊改变主意了。

便听慕千秋道:“本座房中的海棠花,是你送的罢?”

阮星阑夹着毛笔点头。

“为何送本座海棠花?”

阮星阑心想,海棠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于是就开口,才道了一个字,那毛笔就掉下来了。

慕千秋转过身来恭喜他:“罚你一天不准吃饭。”

阮星阑:“……”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苦着脸道:“可明明是师尊问的啊。”

慕千秋道:“是本座的错?”

“不敢。”

“不敢?”

“不,不是!”

阮星阑琢磨着,当人徒弟和当人道侣是不一样的。

当徒弟嘛,就跟当人龟孙子似的。道侣就不一样了,可以敞开了撒娇。

忍不住老气横秋地长叹口气。

眼前蓦然一黑,师尊便折身回来了。

单手钳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若有所思道:“本座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这张脸极为熟悉。”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无邪道:“可能是在梦里。我与师尊有缘。”

慕千秋倏忽笑了起来,松开手,转而在他头顶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之后便转身离去。

入夜之后,阮星阑便鬼鬼祟祟地潜入了师尊的寝殿。

怀里还抱着小被褥,猫着腰躲在门外。

然后酝酿酝酿情绪,装作梦游似的,晃晃悠悠地推门进去,一面念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一面往慕千秋的床上摸索。

慕千秋浅睡,早便察觉。眼睛在夜下显得极深邃。

并未出声制止。

“……道法自然。”阮星阑嘴里念念有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装得像模像样的。

自己寻了个风水宝地,就躺下了。

慕千秋唤了声“星阑”。

他也不理,死猪一样,动都不动。

仗着年纪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嘴里叨叨着:“弟子最最最喜欢师尊了!”

慕千秋沉默不语,抬手要施法将人送回房里。

阮星阑露出一丝眼缝,忙翻了个身,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趴在了慕千秋身上,刚好压住他施法的手。

“被褥好舒服,布料好好,我长这么大都没睡过这么好的床。”

慕千秋微微一愣,指尖的灵力便渐渐褪去。犹豫了片刻,才抬手轻轻拍着徒弟的后背。

一夜便如此睡去。

早上醒来时,阮星阑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被褥盖得好好的。

昨晚的事情,就仿佛一场梦。

睡醒后,天就亮了。

他正愣神间,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随即传来敲门声:“大师兄,你醒了吗?我有事寻你!”

阮星阑道了个进,林知意便推门而入,俊脸红扑扑的,应该是一路跑来的。

“大师兄,不好了,师尊今早罚师弟去后山手劈竹子,不劈断一百根,不许休息,大师兄快去看看吧!”

阮星阑一听,二话不说掀了被子,连衣服都是边跑边穿。

等到了林知意说的后山竹林,远远就瞧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形,在碧色的林叶间。

三人才刚入门,学的都是些基础法术。手劈竹子都是些技术活儿。

别说手劈一百根,就是劈一根,都能把手弄得鲜血淋漓。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师尊不可能这么罚你!”

阮星阑三步并两步跳了过去,见凤凰一手扶着竹子,以手为刃,对着一根竹子死劈活劈。

七岁孩子的手掌,才多大一点,鲜血都顺着衣袖淌。

凤凰不吭声,闷葫芦似的,也不停手,一个劲儿地劈。

林知意很快跟上来了,压低声儿道:“大师兄,事情是这样的。师弟今早去寻师尊,求师尊传授他最厉害的术法。师尊便问他为何。师弟就说,说他要报仇雪恨,屠尽天下妖邪。”

阮星阑满脸的惨不忍睹,觉得凤凰的智商,的确像个盆地。

怎么能这么说呢。

好歹也得说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降妖伏魔,仗剑天涯之类云云吧。

小小年纪就说什么报仇雪恨,屠这个屠那个的。

别说是慕千秋罚他了,就算换个师长,早一巴掌把凤凰拍地底下了。

阮星阑见他如此,不忍心骂他,便从旁道:“师尊罚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还能生师尊的气么?”

“不是!”

林知意应道:“是啊,师弟,师尊都是为了我们好,如何能生师尊的气?”

凤凰重复道:“我说不是!”

阮星阑从前就知道凤凰是个别扭性子,还是头倔驴,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经历过了那么多事,他现在只想在凤凰心里,播撒一把爱的种子。

以期凤凰在未来的日子里,心尖记挂着这一点甜,再遇见苦的时候,便不会难熬到想死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一点甜,路见欢日后要受多大的苦。

“别劈了,傻不傻?你就是把手劈断了,师尊也看不到。你要是把手弄残了,以后怎么给你爹娘报仇雪恨?”

阮星阑抓住他的手,好言相劝道。

“放开我!如果不能为爹娘报仇,那我要这双手有什么用?”凤凰红着眼睛低吼道,“我就是残了废了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我在乎的,我在乎,师兄很在乎很在乎。”阮星阑顺势将人抱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师兄在乎的,师兄心疼你,手长那么好看,残了废了多可惜。”

一面说,他一面对林知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寻师尊来。

等林知意一走,阮星阑才将凤凰拉坐下来,攥着他的手腕,啧啧摇头:“伤成这样,你爹娘要是在天有灵,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

凤凰不吭声,别别扭扭地转过头去。

阮星阑摇头叹气,摸索着撕开外袍给他包扎,凤凰缩手道:“别弄,师尊让我劈一百根竹子,我才劈了十一根。”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师尊让你手劈竹子,你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劈?”阮星阑把他的手拽了回来,“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教给我。”

等处理好凤凰的伤手,阮星阑问他:“身上有空白的符纸没?”

“有,你要符纸做什么?”凤凰掏出几张递给他,“师尊才授了我们符咒术,我还未曾学会。”

“你没会不要紧,我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