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两台戏(14)

云叙白问画像归属地时, 中书只挣扎了一下就说了答案。

“在原神庙。”

赐死之钗杀伤力很大,随着钗身不断深入,中书无疑承受着极大痛苦。在这种痛苦之下, 他没有精力维持谎言。

云叙白三人都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保险起见,云叙白问了更详细的位置:“我要知道具体位置。”

中书疼得快裂开了,用仅剩的意念, 引领云叙白看到原神庙内部的场景。

穿过一片迷雾,到达原神庙最深处,墙上挂着很多张人脸, 中央有个空位, 就是画像的归属地。

中书的态度很微妙, 让云叙白觉得他今晚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引去原神庙,或者说,是为了让落霞的画像归位。

云叙白看到画像归属地之后, 中书的魂体忽然自动裂开,化作几缕黑烟,消散在风中。

云叙白手里的双头珠钗只剩下单头,这意味着它还剩下一次使用机会。

兔子收回铁索:“你没有下死手, 他就消亡了, 他不应该那么弱。”

“消亡的只是个幻影分.身, 不是中书的本体,”云叙白顿了顿:“中书的气息和触手让你们想到了什么?”

“原神。”神明荆棘挑眉:“但是太弱了, 就算来的不是本体, 也太弱了。”

云叙白沉吟片刻:“或许是原神的傀儡, 原神以中书做诱饵, 引我们去原神庙,一定有陷阱在等着我们,但我们必须走这一趟。”

神明荆棘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天去了,就能解开剩下的谜团。”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们说。我回房间的时候找到这个道具,发现了黑色风筝的转世身份。”兔子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这道具叫‘黑化之镜’,你们可以看看。”

触摸铜镜,可以看到封存的画面。

云叙白看到黑色风筝的前世。她前世的艺名叫晓风,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子之一,能演花旦也能演青衣。别人总爱拿她和落霞做比较,有落霞出演的戏里,她永远只是配角。

晓风心生嫉妒,把落霞当成死对头,在知道落霞和陈帅相好后,在背后嚼过舌根,也试过勾引陈帅。

晓风针对落霞的行为很少成功,但最后那次,却让落霞和中书葬送了性命——她恰好发现中书要带着落霞逃跑,转头就去陈帅面前告密,导致中书计划失败,被陈帅拘捕。

神明荆棘摸了摸下巴:“难怪落霞尤其针对黑色风筝,原来是这么一个角色。”

前世的恩怨情仇又完整了一些,云叙白现在有点好奇高灵的转世身份。

夜很深了,云叙白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神明荆棘和兔子各回各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云叙白和其他玩家打了个照面,有人向云叙白打听今天的动向。云叙白敷衍过去,没有提去原神庙的行程。

今天的任务不是人多力量大就能完成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失控。

云叙白只带着亲近的队友前往原神庙。

到达庙门口,云叙白碰见了高灵。

高灵见到云叙白,有些讶异:“真巧,你们今天也要进庙?”

云叙白温和一笑:“看来我们的路线是一致的,冒昧问一下,你来原神庙的目的是?”

云叙白这一问有相互照应的意思,高灵也看出来了,她考虑片刻,选择暂时结盟:“我昨晚找到一条关于我转世身份的线索,里面提到,今天来原神庙可以查清当年的真相。”

云叙白提议道:“我们可以交换彼此的转世身份,你意下如何?”

高灵沉默片刻:“你和神明荆棘的身份我已经猜到了。”

云叙白笑了笑:“我知道黑色风筝的转世身份。”

高灵爽快点头:“我的前世是个叫高云的男人,是陈帅的左膀右臂,我了解的线索没有你们全面,只知道我前世和中书结仇,他想报复我。”

云叙白了然,他按约定交换完信息,扫了一眼在场的玩家:“做好准备了吗,我们要进庙了。”

玩家们纷纷点头。

原神庙是未知诡异的领域,但是来到这一步,这个副本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只要通过最难的一关,就能迎来胜利。

云叙白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香火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

小庙内部采光不好,灰色烟雾盘旋于半空中,让人看不清环境,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云叙白在游戏里接触过不少庙宇,这一座是让他觉得最阴森的。雾气之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玩家们全部进入大堂后,身后的门自动关闭。记事本去检查,沉声道:“锁死了……怎么是湿的?”

唯一的光源被切断,大堂变得更阴暗,众人的视野瞬间变窄。

云叙白打开手机背光,照向记事本。

雪白的灯光落在记事本摊开的手掌上,鲜血沿着掌纹流淌,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是沾到的血还是他在流血。

记事本瞪大眼睛,赶紧擦拭血迹。那些血越擦越多,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服和手臂,触目惊心。

记事本心里有些慌,车轱辘地重复一句话:“怎么擦不干净,怎么擦不干净……”

云叙白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提高声音喊停:“你先停下。”

记事本浑身一哆嗦,回了魂,愣愣地抬头看云叙白:“太邪乎了,我刚刚好像被鬼上身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云叙白抬了抬手,手机背光往记事本身后照,落在紧闭的门板上。

门上用鲜血勾画着一个身材窈窕的花旦,脸盘子干干净净,没有五官。

花旦凤冠霞披,繁复的裙摆垂落在地,变成一股股鲜血,这些鲜血像一条条红色毒蛇,以极快的速度爬向记事本的脚下。

这一幕在灯光下无所遁形,记事本看到了,脚底抹油似的跑开。

记事本跑到哪儿,鲜血就追到哪儿,甩都甩不掉。

云叙白提醒他:“别跑进雾里,用道具。”

“好好,马上!”记事本甩出一包番茄味薯片,正正砸中门上的血花旦。

那包番茄味薯片马上变成平面图像,出现在门上。

血花旦做了个撕开包装的姿势,开始吃薯片。地上的血迹悉数收回,变成裙摆下的装饰。

云叙白问道:“这个道具时效多久?”

记事本手上的血没有止住,反而流得更加汹涌,嘴唇没了颜色:“持续到她吃完这包薯片。”

云叙白点点头,借了神明荆棘的黑刀,扎入血花旦的心脏位置。

门里传来女人痛苦的尖叫声,门上的血迹瞬间蒸发。

记事本没有因此缓解,疼得蜷缩成一团,背脊被冷汗打湿:“哥,我快疼死了……”

云叙白停在他面前:“手伸出来。”

记事本伸出手,那些鲜血在他身上游走,像是有某种诡异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