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安稳依赖

转眼开年,长宁又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遥生有些许的不开心,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自己的人手都调与长宁任用,怎么也够她折腾的了,却不知道怎得长宁又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左右放心不下,因为长宁的性子像个闷葫芦,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只会闷头苦扛。心里想着是不是遇上了难题?毕竟,年上刚刚和哥哥针锋相对了一场。其实遥生也明白,以苏海潮那锱铢必报的狭隘心胸,想是此时,也估计气得发疯。

无法安心,遥生干脆走去前衙政堂,悄悄拦了位公职问话。

“公主她最近很忙?可是有什么别的事?”遥生将那名公职引去道旁询问。

“回王妃。”见了来的人,那位小哥忙执手一礼,“并无甚的特殊之事发生,政上,一切都好。”

“我怎么好像有段日子没见州令了,他人呢?疏了政务还是被长宁下了?”遥生奇怪。

“啊!陛下有令,咱公主不是不得擅自入京了么?州令大人代替公主入朝游说陛下支援,这阵子少了州令大人辅佐,公主便又亲自上阵了。”

两人正立在院墙之下说话,就看见安常侍抱了满满一怀信件正要入堂。要说毕竟是个眼明的老人了,大老远,望见王妃,就拐了道儿往遥生这边走了过来。

“王妃…”安常侍未待靠近,也怕是听了什么不该听见的,失了礼数,站的老远就颔首而立,似乎是有话要讲。

“你先去忙罢。”遥生也望见了安常侍,打发了身边问话的小哥,侧了头招呼了一声,“常侍。”

“诶,王妃!”看那位小哥离开,安常侍记在心里,抱了满怀的信件走去遥生面前,自然也是要替公主问上一句的,“王妃可是有事?若是需要请公主的,奴才这便去请。”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长宁她最近休息得少,回来也是一头跌倒了就睡。就是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缠了长宁手脚?”遥生忧愁。

“嗐,王妃……”安常侍垮下了脸,又颠了颠怀中的书信,与遥生诉苦,“王妃,您瞧瞧罢。”

说着将怀里的书信捧与遥生面前计较,遥生低了头,见好是一

大沓的信件,低头捏了几封看了看封款。这看着一封封信,均是出自于皇城苏海潮处,遥生皱了眉头,“这些,都是我哥哥写的?”

“可不么!您拆开看看罢!”安常侍愁眉苦脸。

遥生低头随手拆了一封,见着那书信上正是苏海潮的字迹,暗暗黑了脸色。又去拆了一封相看,通篇粗鄙言语恶劣,从头谩骂羞辱到末尾,一连拆了几封,皆是如此。遥生有些生了气,看了看安常侍抱着的满怀信件,叹息了一声。

“这几天,苏城侯日日如此,您说说这…每天一封接一封的快马加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偏生公主她性子一根筋,还偏要看这些个。每天都被气得不轻,好几天了都,入政时,心情不好,公主她暴躁得厉害。”安常侍诉苦,他是下人,无权决定这些信件的去留,可有人能左右,正是眼前的王妃。

“以后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自己先拆了看看,有要事的,禀告了长宁,要是都些个废话,就不要呈上了,长宁没工夫与那种渣滓浪费时间。”遥生也是生气,回了寝时,长宁只字未提过,她都舍不得气的人,原来是受了这般羞辱。

“那这……”安常侍颠了颠怀里的书信询问王妃。

“你下去拆吧,要是废话连篇,你就直接烧了,别让这种事困扰长宁。”

“诶,奴这就去办!”安常侍松了一口气,就又去忙碌了。

遥生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心里想着那个呆子果然什么都不肯与自己说。一阵烦闷,也不知道该要如何补偿那个人,只走了七八步,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官吏家臣进进出出的政堂,遥生的心还是微微发疼。

如果还有什么能够抚慰长宁心中的委屈,那应该只有自己了。这样想着,遥生的步子一错,转回身往政堂走去。哪怕什么也不能做,就只是陪陪她,她的心情会不会好起来呢?

心之所向,遥生的步子轻快了一些,朝着心中的方向走去。长宁就在那里,在心里,也尽在眼前。提了裙摆步上几节台阶,穿过一段渐宽的小路,这条路她以前每天都走,进了殿,就是要忙到星孤霞落才能离开。

“王妃。”

“王妃”侍奉们在殿外见是王妃来了,匆匆行礼,许是今天公主心情不好,大家的声音里也透着小心翼翼。

摆了摆手,遥生举起食指压在唇边,“别吵着阿宁。”

坐在高堂之上,长宁正在忙碌,黑着脸色,愁眉不展,全然没注意到堂外有人走了进来。直到遥生长长的影摇晃,在殿中,几乎触到了长宁的桌前。

长宁的目光从书信上移开,看着那道影,绰绰而立,心中纳闷了一下,还在走神,望着影子盘的发髻,目光柔软抿了唇,心中是想起了娘子,一瞬间的恍惚回了神儿:

等下!娘子?!

猛然抬头望去,见遥生也含笑望着自己,脸一瞬间而红。惊喜变成惊吓,长宁的目光扫了桌前,苏海潮的信拆开胡乱丢在桌上地上,收拾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东西,给遥生看见还不污了眼?吓得慌张,却是没个地方可藏,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将书信塞进怀里,又挪开凳子去拾地上的信。厚重的凳,更吵,吱呀呀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之中显得分外突兀。

遥生无奈,见长宁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缘由,还真的以为长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咚!”那桌子跟着震了一下,笔洗摇晃晃,将墨水撒了出来,“好痛!”

长宁正抱着脑袋跪在地上,被撞得两眼泪汪汪,眼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绣鞋。

也知道这贼鼠一般的举止,定时让遥生郁闷了。手臂却被拖了住,遥生将长宁扶回椅子上,些许无奈的望着长宁。

“撞疼了吧?”遥生确实郁闷,替那呆子揉揉看看,觉得长宁莽撞地像小狗,靠在遥生胸前又不肯动了。脑袋被遥生揉得摇摇晃晃,装了一肚子的信纸此刻却沙沙作响。

“你要是不喜欢我来,我下次就不来了。”遥生心中酸楚,长宁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有难同当?

答案显而易见,永远都学不会,长宁扭头看了下书桌,将一封书信未来得及收拾的书信掀去地上,“没有不喜欢!你来…我好开心…”

长宁抬了脑袋,仰着无辜的脸,鼻尖蹭过遥生的掌心,却是一脸劫后余生的侥幸尴尬。

微微叹了一声,寂静的

大殿也是空旷,显得那叹息悠长。遥生望着长宁,余光扫过门前,皱了眉头轻轻吻了一下长宁的额头。拉开她鼓鼓囊囊的衣领子,将怀里那些无法入眼的书信掏了出来,尽数丢在地上,掏得干净,才低头将长宁撑得凌乱的袍子整理好。面上风轻云淡的神情,丝毫不在意长宁的紧张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