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戏(第3/3页)

“棒棒棒!姐姐不伺候了!”阿佑一把掀了帽子站起来。

就这样,我们一起帮阿佑请了假,值班经理也不是善茬儿,虽然阿佑给她临时调了位歌手过来帮忙,还是坚持要扣阿佑一周的薪水,说损害了酒吧名誉,当天还要给客人们打折,这些损失都由阿佑承担。

“罢罢罢,扣一周薪水也没多少钱!”从酒吧出来时阿佑说。

我们仨从小超市买了几瓶啤酒,挑了河边一安静处待着,灯红酒绿的映在水里立马就诗意起来,不近不远处的嘈杂声在月色中溶解成背景音符。

我们趴在河边的水泥护墙上,有种“逃”的快感,逃学,逃班,逃婚……这些都是让人有快感的动作,此刻我们逃了什么呢?大概是责任感,歌手的责任感,妻子的责任感,劝这两位“改邪归正”的责任感。

“啊啊啊——呸!”阿佑朝着河面大喊,最后朝河里吐了嘴口水。

“干嘛呢?”我灌着啤酒,懒洋洋地问她。

“你试试!很爽!”她撺掇我。

我喝了口酒,远远吐进河里。

“爽不爽?!是不是平时打死你都做不出来?!”

“是!!”

“你你你!该你了!”阿佑又去撺掇萧梓言。

她犹豫着,“啊……?”

“快点快点别磨叽!”

萧梓言也学我,呷了口酒,伸长脖子……

“哎你这样不行!太秀气了!你看我!”阿佑说着,又奔放地飞出一个抛物线。

萧梓言“呸”的一声,一口酒射出好远。

我们仨此刻分裂成缺德的社会小盲流,傻乎乎地笑成一团,夏末初秋的风从水面吹来,爽极了。

“你们最想干什么?冲这河水喊出来怎么样?”阿佑大声说,“我最想参加明年的全国歌手选秀!成为一个真正的歌手!出专辑的那种!”

我放下酒瓶,给她鼓掌。

“该你了!”她拍了拍我的肩。

“我要回美国把书读完!我要当建筑设计师!”

说这句我连想都没想,仿佛它一直就在那儿,刻在了我的骨头里,可我最怕的是,将来它刻在我的墓志铭上。

“梓言姐!”我俩都去催萧梓言。

“我最想搞明白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沉默了,没来由地想到闯进灼冰画廊那天,我在萧梓言家路口接到她,当时她挽起我的胳膊,我问她去哪里,那个瞬间我看着行色匆匆的脚,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莫名的担忧,甚至伤感,不知道她要往哪个方向走。

“那里,”我指着不远处酒吧门口的那条街,“我第一次遇到灼冰那天晚上,她带着一群外围女,在夜场和人起了冲突,就在那里,一辆迈巴赫把她接走了。”